眸也失去了光彩,像是燃尽了的香灰。
“阿逸多呢,此时宫中大乱,我先去瞧一眼他。”
元舒心里一跳,谨慎地看了一眼附近急匆匆的宫人,人群喧沸,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匆匆出宫的饶安侯。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太子的小名宫人们是不知道的,綦氏此时提起来也是怕旁人听到。
“太后单单是为了她自已的性命,也定然会保住他的,你放心。”
元舒说着轻笑一声,“不然你以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叫北宫中单设监监管的宣慈观着火吗?”
綦英娥顿足,“元延盛居然还没把控住北宫?”
“即便把控了又如何,太后掌权多年,她掌权几日?”
元舒深深瞧一眼綦氏,“你以为她年老昏聩,却不知垂暮的狐狸便是撕咬不动猎物,也无损狡智,且瞧吧,延盛一日为棋子,终身只能做燃灯奴。”
綦英娥轻笑一声,“过去已然过去,未来当为现世尊。”
大火的余烬尚未熄灭,暗夜汹涌之中,一道高挑的身影持剑站在了她们不远处。
不远不近,刚好能叫为自已看错了真正可怕的对手而发笑的綦英娥看清那张面朝光的脸。
她高大,冷厉,在一片热潮之中,满身寒意,像深夜青砖下透在她膝盖里的凉,像明知是毒却还要饮下“良药”后透骨的寒。
綦英娥从元日那夜之后,就开始意识到了元煊的棘手。
所以她鄙夷年老丧智却依旧霸占权力不松手的太后,却不敢再忽视一点顺阳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