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的鬼同样也少了许多,这倒是和最近的地府改革有点关系,鬼差少横行霸道,那些孤魂野鬼的日子便好过多了。
“是活人。”鬼吏答。
“那挺稀奇。”殷垣大致看了一遍,被上面的讲的事情震了震。
“这东西怎么了?”眼瞅殷垣表情不对,戚长宁不禁诧异。
“这个苦主告的人是他的亲祖父。”殷垣抖了抖手上的黄纸,饶是办了那么多案子,他一时间居然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看完后的心情。
“我祖父今年90整,也该死了。”
铜盆中的火跳跃着,盆里灰白色的纸烬随着热浪翻滚,火光虚虚地倒映在少白头男人沉静的眸中。
他毫不顾忌身边的人,将内心最大逆不道的想法一一吐露出来。
“他如果不死,死的就会是我们全家。”
“表文已经烧过去了,接下来就看会不会被城隍老爷受理。”纪项兰努力宽慰他,“积极点,乐观点,也不一定呢。你们家老爷子活这么大把年纪,说不准过两年就走了。”
刘京咬牙切齿,“不会的,除非是我们这些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全死了,他才有可能去死。你不知道,你根本不会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怎么会有长辈这么做呢!”
“是是是,别激动,我们这不就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的吗?”纪项兰说道,看了眼时间,“这都快凌晨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吧,这事没那么快,估计得过上三四天才可能有消息。”
他话刚说完,灯光忽然被什么遮了一层似的,黯淡许多。室温也一下下降好几度,别说是纪项兰,就连刘京也感应到了不寻常。
火盆中的火明明只剩一点火星子,却突然“啪啦——”一声,蹦出飞溅的火花,稍纵即逝。
“这……纪大师?”刘京开口,犹犹豫豫问他,“是不是电压不稳定啊?”
“咳……可能吧。”纪项兰犹豫,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猛地抬头看过去,对上一道视线。
“您、您怎么来了?”纪项兰有些惊喜,“这表文到您手里啦!那可太巧了。”
殷垣略一颔首,看向他身边的人,“这就是告状的苦主?”
“是他,姓刘名京,今年25了。”
才25吗?
殷垣看了看刘京斑白的头发,这可不像是25,说快四十了都有人信。
刘京吓了一跳,“纪大师……你跟谁说话呢?”
纪项兰没理他:“哦对,他看不见您。您看我是把他打晕,还是给他开个阴阳眼呢?”
殷垣:“倒也不至于这么暴力。”
纪项兰明白,拿牛泪给刘京擦了擦,他能短暂地开启会阴阳眼。
看见凭空出现一个人后,刘京下意识退了几步,死死抓住纪项兰的衣服,“纪大师……”
“别怕啊,你有什么事情和这位讲一讲,他能给你做主。”纪项兰鼓励他。
刘京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一点也不干多看,把自己要告状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我祖父有三个儿子,我爸排行老三。这事还要从四五年前说起,我祖父这个人非常怕死,越老越怕死,几乎是提到死字就会立刻翻脸骂人。但是自从五年前的除夕夜开始,他就没再这样过了。”
“我记得大年初一那天,我们小辈本来要给他磕头拜年,谁想他却拦着没让拜,还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个红包。我们都以为祖父变了,他终于想开了。却没想到他让我们都坐在沙发上,坐成一排,他自己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一连磕了三个响头。”
“这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爸和几个伯伯跟他翻脸大吵一架,可也就仅此而已。没想到,除了过年外,中秋,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