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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你个狗东西怎么跪着求姑奶奶的!日子长了,给你两分笑脸,又掂不轻自己分量了!轮得到你诈我?敲打我?!”

她一竖眉毛,雾刀顷刻一缩,改了一副谄媚面貌:“诶,别呀,错了,您消消火。”又嘿嘿苦笑,“但小的真不敢走啊。上头线人也在这附近,要是墨大人有令,人家到这来找我!我要是接不着令,不是耽误事吗?”

话说到此,南琼霜知道,不能再撵他了。

再撵,他非品出点什么不可。

她将榻上锦枕抓起来,劈手往他头上一掼,咬牙:“那就滚远点,少在我跟前!就是因为你,太妃才非说我跟男人私会!”

雾刀满面堆笑地藏了身影。

他一旦施展匿影术,就跟一团墨化入了水里一般,瞪着眼睛,也寻不见身形。

南琼霜心烦意乱地靠着床架,闭了闭眼。

随时可能有命令给她,雾刀今夜绝不会离开她半步。

这个狗东西,鼻子跟野兽一样灵敏,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难如登天。

她思索半晌,撩开床帷,下了床。

雾刀:“干啥啊。”

她叹气:“这么大的事,睡不着,静静心。”

说着,走去桌边,自一旁书架中挑出一册书来,借着月色摊开,又拿着一支笔蘸了墨。

雾刀不知从什么地方,远远窥着书页上的字,“南无阿弥多婆夜(1)……哆他,什么玩意哆夜。哆地夜他。什么玩意儿。”

南琼霜摊纸悬腕,“傻子,佛经。”

《往生咒》。

将书取下来的时候,她刻意遮住了书脊上的字,又用镇纸盖住了题目。

雾刀是不会发现这经的玄机的。

其他人也察觉不了。

唯有顾怀瑾那般,整日爱拿着佛经读两页的人,才会明白她在做什么。

她光明正大地,一笔一划地写。

“诶哟,几天不见,姑奶奶吃斋念佛啦?有意思。”

她爱答不理:“心里事太多,一边写,一边捋。”

雾刀不说话了。寝殿内唯有一点她衣袖擦过宣纸的窸窣声响。

只是,这点线索,也是聊胜于无,未必派得上用场。

假如今晚没有特殊的令给她,她只能在菡萏宫里守一夜。顾怀瑾若通过密道过来寻她,就会见到她本人,用不上这字帖。雾刀以为他是她的另一个目标,并不会坏她的事。

唯有她真要出宫办差,这字帖才会顶些作用。

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不过,可能他也顾不上儿女情长了。

定王那边出了事,他定然是焦头烂额。不知公孙红是否能一击得手,倘若得手,时局大变;倘若不得,不知那一王府的福余三卫和常家军,与七杀的精英拼杀起来,究竟孰胜孰败。

不论是哪一方胜,哪一方败,他都无法独善其身,肯定是大半夜的指挥飞鱼卫四面维.稳,以求保得定王一条性命。

定王府若支撑不住,或许会问顾怀瑾借飞鱼卫。若能够应付,街上的动静也够把他折腾起来,他还是要带飞鱼卫追杀刺客,封锁城门。

长夜难卜,他注定无眠。

她轻轻地、心酸地叹了口气。

他昨夜才好好睡了会觉,还被她不小心吵了起来。

早知如此,多陪他睡会。

一页写满,她忧心忡忡地搁了笔,借着月光,放在一旁,换了张新纸。

忽然雾刀又开口:“姑奶奶。”

她望了一眼窗外寂静夜色,外面是一片青寒月光:“嗯?”

“线人来信了。”

她的笔顿时定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