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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遥望,山风轻微,他碎发在眼尾那颗小泪痣旁扫着,“今年我必须夺魁。正好你坐那中间,位置好,你给我看着点。”

她自袖中把那支弄山月掏出来,这箫,顾怀瑾不论如何不许她动,但越不许,她越想带,何况是能立时叫来李玄白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用箫来帮你指来物的方位?”

李玄白笑:“正是。”

她把那箫在掌中转着玩:“那又何必用你这支箫?旁的东西不也一样?”

李玄白得意笑了一声,“我就是要看看,我的东西,你有没有随身带着。”

神经。南琼霜翻个白眼。

“不过你今年非夺魁不可?”

“是啊。”李玄白似乎有点感慨,两只胳膊搁在栏杆上,眺望远处山谷间正逐渐升起的日轮,“为此,还带了点东西来。”

“什么东西?”她陡然又看见了长发上黏连的糖丝,心火顿起,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把那些糖捏下来。

李玄白忽然在她眼皮底下摊开掌心,掌心中一只圆滚滚的小球。

“这是什么?”她把发丝捋到身后。

李玄白只是眸光深深,笑而不语。

南琼霜将那小球接过来,摇了摇。

倒是很轻,但也不大像毒雾一类的东西,里头并不均匀。

摇得狠了,放在耳旁听,里面似乎有些窸窣声响,规律但细微,不知为何,听着就有点令人胆寒。

她忽然意识到,这里面的东西——可能是活的。

她一时惊讶,“你带了蛊虫来?”

李玄白原本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想跟她显摆一把卖个关子,不想却被她一下子猜到了,一时不爽:“你怎么知道?”

南琼霜沉默不语。

她道:“你要用这东西对付谁?”

李玄白笑,“你说呢?”

南琼霜一时竟不知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似乎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地冒上来,却又被她刻意按捺回去,只是平静问:“什么蛊?怎么种,怎么发作的?”

“蚰蜒蛊。见血就能钻进去。”他笑起来,那颗耳坠晃得招摇又妖孽,“到时候,随意划个小口,手上一弹,他就离死不远了。”

死什么死?顾怀瑾死了,她上哪找镇山玉牌?

她问:“那么,怎么解?”

李玄白手指抱着胳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不知道,没解过。大约得把这虫子挖出来吧?神人也挖不出来。”

说完,似笑非笑睨她一眼:“想给那个姓顾的解?”

要真让你得手,才是坏了我的好事了。南琼霜垂眸,将那弄山月在掌中转着。

“我是无所谓,反正要下山了。”她道,“下山文牒什么时候递给顾怀瑾?”

一提到这事,李玄白就心情好,手指在栏杆上敲得仿佛弹琴一般,“不如等他毒蛊发作,快咽气的时候吧?那时候人大约最绝望。”说着竟然愉悦笑起来,“你猜,快死的时候,让他听见你我要一同下山,他表情得是什么样啊?我惦记一个月了,做梦都想看。”

她眉头皱了一瞬,心烦意乱,揉着自己眉心。

“怎么?你不想看?”他敏锐察觉到她那片刻的背离,当即转了神色,夺过她掌中的弄山月,在她额上轻敲一下,“在他院子里住了一个月,就不认我了是吗,楚皎皎?”

她将那箫拨开,“别闹。”偏开头去。

“你把话说清楚。”他一个箭步跨到她另一侧,手一把按在栏杆上,不准她看别的,“是你答应我要一同下山,我才把你在他那放了一个月。怎么,如今……”

忽然“当”一声巨响,一颗流星般的珠子猛然砸在两人倚靠着的栏杆上,搓出一些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