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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回身将那柄剑拨开,刚想跃到她身边护着,便又被一道剑光拦下。

院里投落一块日光,衡黄抱着肩膀,站在那日光正中央,身上鲛纱碎闪跃动,金光满身,懒洋洋地竖掌:“停。”

“出来了?”她抚摸着臂间庭芜绿的云纱披帛,笑了,“算你识趣。”

南琼霜垂首,自屋内挪步出来,纤细身影,窈窕玉立,怯生生的,走到院落中日光下。

她道:“虽然不知何处惹了衡小姐不悦,不过,倘若衡小姐想寻个人解气,还是责骂奴婢吧。他们不过是些奉命办事的人。”

日光下,衡黄不冷不热笑了笑。

南琼霜终于有机会近看她的脸孔,这才发现她的唇,饱满而圆润,口脂涂得满满当当,唇线却锋利分明,一个富贵然而刻薄的女子。

她挑眉:“好,很懂事么。那其他人也正好少遭点罪。至于你——”手往院落阴影里一个积了雨的水坑中一指,笑,“跪那。”

南琼霜心里笑了下。这点小事,衡黄竟以为伤害得了她?

她吃过的苦比这多多了,这些事,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要的东西只有那一个。为了那唯一的目的,什么都可以

心如止水地做。

南琼霜平静走去,平静跪下,膝盖顿时没入泥水里,硌着石子,一阵冰冷。

院落中央,衡黄拈着披帛甩着玩,旋成一个春绿色的圆面。

涂着朱红蔻丹的手,往脚下一指,对她笑,“跪着,爬过来。”

南琼霜几不可见地轻笑一下。

垂着眼,换了个方向,打算膝行过去。

这时,两扇院门却缓缓打开了,中间一个面色匆匆的人。

顾止两步走了进来,看清了角落阴影里的人,当即变了脸色,“衡姑娘,这是做什么!为何苛待我的客人?”

走过去,将她扶起,轻声道,“皎皎,起来。怎么不找人来通报我?”

“你扶她起来做什么?!她才刚跪下。瑾哥哥,知道你心善,但我今日非要她跪着爬过来不可。你是要她还是要我?叫她跪、下!”

衡黄娇滴滴的嗓子,利得却仿佛一把刀:

“昨日那个无法无天的小猢狲为了她,将我的手腕掰折了。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我是谁?衡山派掌门之女衡黄,天山上的贵客!怎么,瑾哥哥,同是山上为客,她金贵些还是我金贵些,你说!”

顾止笑了起来:“衡姑娘,数年不见,敢问衡掌门是否忙得很,不常在山上?”

衡黄:“我爹爹?突然问起他做什么?”

顾止客气道:“因为姑娘看起来,实在是疏于管教。”

说完,对着原地气得发抖的金枝玉叶礼貌颔首,揽着她的肩,温柔问:“还能走吗?”

南琼霜点了点头。

衡黄眼睁睁看着顾怀瑾,将那低贱到跪在泥水里也不敢吭一声的人扶了起来,轻声细语地呵护着,揽着肩,两个人招摇着从她面前走过。

一瞬,那柔弱不堪的女子,竟还望了她一眼。

那一眼,衡黄认为是炫耀。

她歇斯底里地冲上前,不顾身后家仆一连串惊呼劝阻,撕着南琼霜的衣袖将人扯得趔趄转身,五指张开臂膀抡圆,日光下,鲜红蔻丹闪着光。

“泼娼根!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却猛地被人擒住了手腕。

衡黄从没见过顾怀瑾那样神情,竟然一个激灵。

顾怀瑾笑了,缓缓道,“姑娘,昨日腕骨伤了还未好,今日还未长记性吗?”

衡黄自己也没想到,竟然被他那和煦笑意,逼得退了两步。

两步之后,她眨眨眼:“……瑾哥哥,黄儿的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