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
她道:“我奉师叔之命来拿你。滚出来!”
南琼霜在花窗里笑:“可惜奴婢出不去。”
那种笑,越看越碍眼,宋瑶洁怒得简直抖了起来。
半晌,在门前不肯让步的侍卫面上逡巡一圈,冷笑起来,“好,好。都是顾怀瑾的好侍卫。我倒要瞧瞧他还能护着这女人到什么时候!”
说完,拂袖而去,沉重院门被摔得“砰”一声巨响。
南琼霜在窗前看着,手握着窗棱,微微收紧。
顾怀瑾又被罚了。晚上是不是还会来找她?
深更半夜的,人脑子总是不清醒,今天晚上,说不定还能再诱使他说点好话。
她垂下眼眸,一笑,坐回桌前。
没清净多久,院门却又开了。
这回进来的,竟然是个陌生面孔,披了一身栀子黄撒花鲛纱外裳,里头一条月白襦裙,发上一对翡翠珠花,微微一动,垂落的珠子便跟着摇晃。
宋瑶洁跟在她身后进来:“衡小姐……!”
衡黄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跺着脚道:“我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女人,竟然叫瑾哥哥为了她下我的面子——”旋风一般,两三步就冲到了她门前:“里面是不是瑾哥哥带回来那女人?让开。”
李忠抱拳:“敢问姑娘是?”
“衡山派掌门之女衡黄,慧德长老的外甥女。”字吐得仿若流弹,显然是没有一点耐心。
“楚姑娘中毒未愈,奉少掌门的命令不准人见,还望衡小姐体谅。”
“体谅?”衡黄笑了一声,五个染了蔻丹的指头张开,抡圆了胳膊二话没说抽在李忠脸上,“让开!还要本小姐再说一次吗?!”
宋瑶洁都没敢动手,这可真是无法无天,南琼霜躲在窗子后,饶有兴致地想。
“衡小姐……”
“让开!”又是一记骇人的耳光。
连宋瑶洁也上来劝:“衡小姐,请勿动怒,不如找怀瑾好好把话说开……”
“说开?”衡黄朱唇勾起,“瑾哥哥是瑾哥哥,这女人是这女人,我今日非给她点颜色不可!”
女人因为吃醋找上她的门,这种事情,她向来觉得有趣,于是推开窗,“衡小姐想见我?”
是时,落花已尽,窗前唯有一树繁茂翠绿的叶浪,那打开的花窗里坐了一个人,撑着腮,貌如嫦娥,眉眼含笑,眼尾俏而媚地上钩起来,清冷而勾人。
那一眼,衡黄便跳起脚来:“果然是下山来的狐精!没安好心的贱货!没皮没脸的东西,竟也不害臊!”
骂得难听,然而宋瑶洁爱听
,于是沉默着没管。
南琼霜在花窗里笑了下,她不喜欢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也瞧不上为了男人争风吃醋的女人,于是笑而不语。
“说!短短月余,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哄骗了他!我同瑾哥哥自小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胆子大到这地步,抢我的人!”
“我们感情那样好,十余年不见,他也忘不了我,你竟敢从中作梗!向来只有我衡黄抢人东西,没有别人敢抢我的!给我滚出来!区区一个船娘,真是给了脸了——”
南琼霜温和笑看了她一眼,平静将两半窗关上了。
你们感情好?
甚至不曾听他提起过你。
窗外衡黄怒得歇斯底里:“狗东西!敢装着没瞧见我?!谁给的你胆子!滚出来!!”
“不是,”忽然一道叹息,李玄白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哪来的野妇,泼成这个样子,在家待着就得了,别出来丢门派的脸了。”
脚尖轻点,他抱着肩膀,轻飘飘落了地,小红耳坠在日光里闪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