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很是信任的……她说到一半,明绰就想起来了,那女巫医当年说额雅救不活,明绰老大不高兴地把人送走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立后大典的时候,主持仪式的是一个老得都看不出男女的巫祝,不是她。
明绰从床上坐起来:“她来做什么?找陛下?”
但乌兰徵这几天没宿在长秋殿。太医交代不能同房,但他夜夜躺在身边,别说乌兰徵了,明绰自己也烦,干脆把他赶回去,大家都落个清净。
“让她去剑器阁。”
梁芸姑:“不,她说就是来见皇后的。”
明绰只好招招手,让冬青来伺候她起身。她知道那女巫医深受乌兰徵的信任,有宫禁行走的自由,也不好让她久等,所以头发也没好好梳,罩了一件大袍就把人唤了进来。那巫医还是跟当年一样,脸上涂了油彩,发间装饰着羽毛,只是身上穿得厚实了一些,但不像是精致的滚毛边,倒像是一整件的皮毛扒下来,就这样套在了身上。
她进来行礼,非常恭敬地整个人完全跪下:“可敦。”
“拜耶哥,”明绰还记得她的名字,“快起来,先坐下喝茶。”
她知道拜耶哥的汉话说得十分生硬,便干脆换了乌兰语。到长安四年了,虽说跟冯濂之、温峻之流比起来还远不如,但必要的时候,明绰也能说得挺流利了。果然,拜耶哥露出了一个微笑:“可敦的乌兰语长进了。”
“多谢你夸奖。”明绰也坐下来,让人递茶给她,“今日来找我何事?”
拜耶哥没喝茶,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明绰看,看得明绰倒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拜耶哥:“可敦要有孩子了。”
明绰愣了一下,她有孕的消息还没正式公布,乌兰徵打算在年尾祭礼的时候再敬告天地。不过她也知道宫里宫外早就传遍了,所以只是微怔,便笑了笑:“是啊。”
拜耶哥突然伸出双手,示意明绰也把双手放在她的手心。明绰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拜耶哥握住她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鼻尖,像狼似的皱起了鼻子,在她两只手心各闻了闻,然后绕过了两人之间的茶案,突然撩开了明绰的大袍。明绰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阻止,拜耶哥已经把耳朵贴到了她的肚子上。
梁芸姑刚出了个声想拦,明绰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动。拜耶哥贴得紧紧的,口中轻声吟唱着明绰听不懂的话,然后又安静下来,像是凝神听着什么。其实明绰还没有显怀,这样被拜耶哥贴着肚子,有些怪怪的,正要说什么,拜耶哥又放开了她,轻声道:“是男孩。”
“啊?”明绰愣住了,“这就看出来了?”
乌兰徵早就问了各路太医不知道多少次,都说现在还看不出。
拜耶哥重新坐好,只道:“这是神女恩赐的儿子。”
明绰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怎么像是在哄她高兴。
“是不是男孩儿不要紧,”明绰笑了,她是真心觉得是男是女都没关系,“就算是公主,我和可汗也是一样的疼。”
拜耶哥摇了摇头:“可汗不想要公主。”
明绰眉头一皱,听着不太高兴。她知道乌兰徵想要继承人,但就算生的是公主,也不至于“不想要”吧?
“可汗曾向神女祈求儿子,现在神女给了他儿子。”拜耶哥还是那样直勾勾地看着明绰,“即便可敦不想要。”
明绰不由微微变了脸色:“你怎么知道……”
但她话还没说完,拜耶哥已经打断了她:“神女的赐福在可敦这里,若是可汗背弃,神女就会收回她的赐福。”
梁芸姑忍无可忍地喝了一声:“你放肆!”
拜耶哥抬起头看着她。梁芸姑伸手就来搀明绰,低声在她耳边道:“咱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