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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不渡 蕉三根 77716 字 1个月前

养子,就算人在西海守了几年,长安哪件事儿他心里不清楚?他对萧皇后能有什么好心?八成就是担心皇后把陛下诱到寺中哄他改宗,这才非要带人跟来。

住持这么说,乌兰徵就抬手摸摸眉毛,一时未动声色,拉着住持的手臂往前拽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问他:“皇后人呢?”

住持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压低声音,但先跟着压低了:“在正殿礼佛呢。”

乌兰徵明白了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把皇后一起打发到西觉寺就是一时气不过,他原本以为皇后不愿意,会跟他闹,谁知道萧明绰收拾收拾东西就跟着太后来了。在寺里好几天,信儿也没一个,乌兰徵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可算是让他等着皇后的台阶了。

住持看着陛下突然笑了,又马上敛了笑意,更加一头雾水。乌兰徵便交代他,乙满将军来都来了,也给他们讲讲佛法。然后也不让人跟着,自己往正殿去了。

西觉寺正中央有一座浮图石塔,仿的是天竺国的式样。正殿在塔后,依地势修了台阶,形制又和皇城中的复殿类似,很有气派。佛殿正门大开,殿内一尊三四人高的释迦牟尼鎏金像慈眉垂目,眼眶掏空,镶以琉璃,目光流转间似有佛光。殿侧各有几个僧人在念经,伴随着诵经声,时不时有人敲钵击磐,一派空灵庄严。

明绰就跪坐在佛前,双手合十,闭目而诵。

她假装没听见乌兰徵进来的声音。但其实他一进来,诵经声与钵磐声就都停了,僧人们都朝他行礼。乌兰徵大概是做了什么手势,僧人们便鱼贯出了正殿。明绰听见殿门都被关上了,还是装着潜心礼佛的样子,可是装了好一会儿,殿里一点儿声音也没有。明绰便没忍住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乌兰徵双手环胸,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皇后好专心啊。”乌兰徵很戏谑地笑了一声,“在求什么?”

明绰让他揶揄得脸上一红,又把头转回去:“自然是求大燕国运昌盛,百姓安定。”

乌兰徵在他背后发出了一声嗤笑,这话太空了,他不信。

明绰继续说:“也求佛祖保佑陛下,从战场上平安回来。”

乌兰徵不笑了:“谁教你这些话的?”

除了段太后还能有谁。但是明绰十分嘴硬:“这都是臣妾衷心所愿,没有人教。”

不得了,都称上“臣妾”了。乌兰徵眉毛高高地一挑,一时说不上来什么滋味。萧明绰突然温驯了,他反而觉得怪怪的。

“不是病了吗?”乌兰徵又问她,“怎么了?”

明绰轻轻地咬住了下唇,这会儿呢她应该继续示弱,说这个病是她知道自己错了,日夜反省,思念陛下,以泪洗面,祈求佛祖原谅……但她真的说不出口了。

到此时她才在心中对段太后有了另一番钦佩,要是这种话她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出来,那确实不是一般的本事。

乌兰徵又道:“看来皇后没有病啊,把朕骗来做什么?”

明绰深吸一口气,实在装不来了,合十为礼的手猛地放下,站起来瞪着乌兰徵。他又称“朕”了。明绰嘴一撇,也不知道哪来一股委屈,就觉得这个字刺耳得很。乌兰徵看着她,总算觉得这个萧明绰熟悉了一点儿,虽然那模样一看就没好话等着他。

“还能干什么!”果然,皇后一张嘴又犯上了,“当然是骗你来改宗!”

乌兰徵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又故意绷住脸,道:“就没别的事了?”

明绰又不肯说话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也告诉太后了,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没敢让太后知道她心中还有别人,只是说那天哭了,扫了陛下的兴致才惹了陛下不高兴。段知妘笑得前仰后合,只说这种小事,说上两句软话就好了。可是怎么到了乌兰徵面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