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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国公爵,锡之诰命。尔其永续忠贞,光耀门楣,钦哉!”[1]

“臣叩谢皇恩。”陆观阙的声音沉稳有力,不见波澜。

他依礼制行三跪九叩大礼,礼毕,双手过头,接过圣旨。

接着,内官又请出另一份诰命敕书,这是颁给孟悬黎的。

“制曰:夫德陪君子……而陆国公夫人孟氏,柔嘉成性,贞静持躬,克娴内则……兹特封尔为一品陆国公夫人。尔其袛承恩泽,钦哉!”[2]

孟悬黎的心随着那尖细的嗓音一颤,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陆观阙方才一样,依礼跪下,垂首聆听。

每一个词落在她耳中,都像是一根无形的丝线,将她缠绕得更紧。

她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背上,有羡慕,有敬畏,或许也有审视。

“臣妇叩谢皇恩。”她的声音平稳,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她伸出双手,诰命敕书落在她掌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走到陆观阙身旁时,她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不像是审视,更像是一种确认。

礼成。

内官脸上露出微笑,说了几句场面话。陆观阙颔首致意,语气平淡地吩咐看赏。

德叔早有准备,将红封递上,恭敬地塞与内官及其随从。

堂下的仆从直到此时,才动了起来,齐刷刷地叩首,声音整齐划一:“恭喜国公爷,恭喜国公夫人!”

声浪阵阵,冲击着孟悬黎的耳膜。她捧着那卷敕书,站在陆观阙身侧,接受着众人的朝贺。

日光从廊下照入,落在她的冠服上,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可她却觉得冰冷。

这富丽堂皇的国公府,这手中沉甸甸的敕书,还有身边这愈发深沉难测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华丽的金笼,将她牢牢锁在了“国公夫人”的名号上。

她微微抬眸,视线越过人群,望向窗外那被高墙框柱的四角天空。

自由,似乎变得更遥不可及了。

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快要喘不过气,却只能用尽全力,维持脸上得体的微笑。

陆观阙摆了摆手,众人退下,正堂骤然安静下来。

他伸出手,握住她拿着诏书的手。她指尖冰凉,触及他温热的掌心时,微微瑟缩了一下。

陆观阙手上用力,不容置疑地牵着她,走向正堂另一侧的太师椅。他先坐下,旋即引着她坐在自己身侧。

孟悬黎被动坐下,将敕书放在桌案上。

“累了?”

陆观阙开口,声音比方才要缓和许多。他并未看她,目光落在对面屏风上,仿佛在斟酌着什么。

孟悬黎回道:“谢国公爷关心,还好。”她用了新的称呼,语气恭顺,挑不出错处。

陆观阙自是敏锐察觉她近日的“温顺”。床上不再僵硬抗拒,甚至次次回应。平日相处,也敛了所有尖刺,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般性子,像是绸缎,光滑无比,却也让人摸不清底细。

陆观阙指尖在扶手上敲了两下,随意道:“此事已了,府中诸事也渐渐步入正轨。”

他顿了顿,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何二夫人不是递了帖子,邀你去洛水亭赏莲?”

“你一直拘在府里,也闷得慌,届时便去吧。”

孟悬黎心口猛地一震,手指不由攥紧。

他居然主动提这件事?

他居然允许自己出门?

他这么……放心自己?

她极力控制着语气,偏过脸,迎上他的目光。

“真的吗?”

她声音怯生生的,像是久住黑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