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画面。
棠溪冉掌心捏着镶嵌着雪花且膨胀的雪玲丹,乍看像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
她轻轻拍打两下,雪玲丹悬挂在半空,众人眼前浮现出五年前丘欲雪的画面。
雪玲丹焕发出天蓝色雪花,纷纷洒落众人发梢,雪月堂散发出寒意。
半空浮现出云寒嵩与云玥岚,云玥岚着一身碧绿色袄子,半跪在地上细心雕刻着玉雕,这玉雕的图案便是云寒嵩。
许久,天色昏暗,云寒嵩在岚山殿外轻轻敲门,见屋内人没有动静,便只好轻声推门而入。
一切都如云寒嵩当日所说的那般,云玥岚雕刻到深夜,困倒在雕刻桌前,他便习惯性将她抱到软榻歇息。
日复一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担起了掌门之任,每日需料理丘欲雪众多事情。
常常深夜才安睡,明明困的不行,可他还是会每夜抽空去照看她,无任何怨言,甚至觉得美好。
两人就这样在丘欲雪生活了四年,每日练剑、赏雪、雕刻,明明很是无聊,可他们却乐此不彼。
直到一年前炽燃兽复苏,它的复苏威胁着整座丘欲雪,若不及时封印它,怕是会迎来山崩地裂。
届时,世间便再无丘欲雪仙派。
而封印炽燃兽则需要众多灵力,云玥岚查阅很多经册记载,依旧未能寻到对策。
那段时间她与云寒嵩正处于冷战中,可她还是不忍心,只好将伤害减少到最低。
继而,趁着深夜,她独自一人来到雪崖,散尽灵力,用尽一生修为封印炽燃兽,换丘欲雪安宁。
她在阵眼下用剑镌刻了一行字:对不起,今后不能再陪你一起赏雪了。愿我化作雪,相伴君左右。
清晨,云寒嵩端着一盘雪花糕兴高采烈地来到岚山殿寻她,却空无一人。
而近日丘欲雪不再频发山崩地裂,他后觉,云玥岚那夜来到阵眼牺牲性命封印炽燃兽。
那日清晨,他来到雪崖跳下阵眼,击伤炽燃兽,寻遍整圈阵眼,最终只带回她的一根尸骨。
云寒嵩因此剥夺炽燃兽体内的生骨融雪丹,决斗中,神丹破裂,炽燃兽化成了怨兽。
雪玲丹的画面渐渐模糊,只能看到在茫茫雪崖,云寒嵩浑身鲜血,冻紫的掌心捧着云玥岚的尸骨,摔倒在雪崖。
棠溪冉骤然睁眼,收回雪玲丹,稚嫩的少女音带着点惋惜:“身负使命,不负仙派,唯负一人。”
池羡并不为所看到的这段回忆而惋惜,他只知道,若那日未赶来吸魂阵,白鸾曦与云玥岚的下场便是相同的。
当下距离修补好生骨融雪丹还差仙友的血。
池羡敛眸回神,从体内掏出生骨融雪丹,微微蹙眉道:“修补此丹仅差仙友的血,可那日我杀云寒嵩时,他却说仙友已经死了。”
伶舟诩有点难以置信道:“丘欲雪弟子不少于千人,他真的会全杀光吗?”
棠溪冉纤长的细指玩弄着腰前的小辫子道:“不对,按照他的计划,若此次是他获得生骨融雪丹,那他亦要抽取仙友的血,所以他应该是把仙友藏起来了。”
池羡捏紧了生骨融雪丹,幽深的黑眸打量一眼棠溪冉,继而转移到丘欲雪。
敛眸思考:云寒嵩会将仙友藏在何处呢?
……
云垂暮色,晚风寒意。
池羡扣紧雕窗与殿门,屋内存有暖意,他双腿交叠斜坐在案几前,手中拿着一个刺绣针。
眼波流转片刻,猛然回忆起五岁那年,在苍霜苑,阿娘给阿爹织冬日软袄,一家人和和睦睦。
脑海画面忽然转变,再次浮现阿娘在他身后悄悄留下泪珠的画面,他印象中的阿娘是个坚毅的人,他从未见过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