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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明月 祁子衍 110095 字 1个月前

小,她还天性桀骜不驯,贪玩厌管,无一人能管住她,谢令生公事繁忙,柳训之身弱对她极其纵然。

只要是不是底线问题,都随她而去。

夔州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宦子弟,都对她避如蛇蝎。

并非是她身手有多么了得,口齿有多么锋利,只因她身上有股玉石俱焚的疯劲。

原因是只要有人敢讥讽她一句,或者对她推推攘攘的欺凌,谢凝夭的眼睛便会骤然迸出凶狠的光,不管不顾地扑打上去。

若打赢了,她便得意洋洋;倘若打输了,不对,是不会输。

因为谢凝夭便会似一头被激怒的幼兽,浑然忘却生死,忘却疼痛,目光如烧红的炭火,死死盯住对方,挣扎着爬起来,再扑过去。

直到她赢。

如此往复,谢凝夭自然被那片锦绣堆里的同龄人彻底孤立。

无人相伴又如何?她浑不在意。

小小的身影转身便钻入了夔州城曲折街巷与呛人炊烟之中,寻找其他人疯玩。

即便那时谢凝夭的表哥,顾卿生,也不喜与她亲近。

顾卿生是长辈眼中端正自持的好苗子,只知埋头圣贤书和勤练剑术。

然而,不堪的流言如影随形,不知何人将她疯癫的事迹散播在夔州城的大大小小的街巷里。

她的名声在同龄人中变得越发不堪,仿佛整个夔州城都弥漫着一股对她的厌弃。

只有那些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孩子和大人会朝着她吆喝一声,道出了她童年里仅剩的乐趣。

而后,谢家惨遭灭门,谢凝夭一路仓皇奔逃至青桐山,被仙门首徒沈言白救起带回仙门。

当时沈言白身为仙门首徒,自幼便肩负重任,终日奔忙,难有闲暇照拂众多同门。

更别说初入仙门,还毫无身份背景的谢凝夭。

那时的谢凝夭身形如伶仃豆芽,干瘪矮小,但身体里却蕴藏着一股令人惊讶的蛮力。

为了好好活下去,每每用膳,谢凝夭便会凭着这股力气抢先夺食,甚至会拿走更多的食物。

久而久之,便引来同门师兄弟的鄙夷,他们当着谢凝夭窃窃私语,欢笑言语间全是刻薄嘲谑。

那是最纯真的恶意。

谢凝夭听得真切,心中怒火燎原,当即便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

最后自然招惹到更多的辱骂和拳脚。

谢凝夭咬牙咽下所有屈辱,她没有以死相搏。

她不要死,她要活下去,活得比所有人都强。

于是她开始偷偷研习剑术,地点就选在云雾缭绕的无声崖。

因为无声崖是沈言白的专属习武的地方,除了他,没有人会来这里。

谢凝夭便蜷缩在嶙峋的巨石之后,屏息凝神,将他一招一式默记于心,再用被怪石磨破的稚嫩手掌,一遍遍执拗地模仿。

这种隐秘的窥视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沈言白察觉,他带着如晨露般的笑,柔和的目光落在那个躲在石后瘦弱却拼命挥臂的身影上。

沈言白并未出声呵斥驱赶,他收敛剑势,缓缓走近,雪白衣袂在风中起舞。

谢凝夭警惕地注视着沈言白,心底却泛起一丝涟漪,她想这个人真好看。

沈言白目光温和,垂首问她:“可有什么地方看不懂吗?”

谢凝夭倔强地扬起沾着泥灰的小脸,用力摇头。

沈言白微微一怔,更觉疑惑,道:“难道所有的招式都看不懂?”

谢凝夭那双清亮的眸子对视着他的目光,再次摇头,道:“不是看不懂,是全部都学会了。”

沈言白眉峰微蹙,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且不说他所习的剑术是仙门中最高的品阶,谢凝夭入仙门不过寥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