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的。”廖岑寒塞了一嘴的鱼,说话都有些含混,“他刚都这么告诉我了,就为了你中午头和孙夫人那几句话。赌气也好膈应也罢,反正是有病。”
柳轻绮抱着食盒,低眼看了看怀中明显见下的鱼们,又看看廖岑寒新从中虎口逃生出来的两条鱼,眼神从左跑到右,又从右跑到左。他倒很少有心虚的时候,此人脸皮极厚,说谎从来不脸红,就算事情即将到了被揭穿的地步,他也完全没有任何将东窗事发的恐慌感。可在此刻,他的面容却微微凛起,嘴唇更是无意识抿紧了,呈现出某种在思考、但又明显脑子里没有什么的态势。他犹豫了一阵,又抬眼瞥了瞥廖岑寒,很是纠结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
“那你……你也觉得中午那样做不好?”
“什么呀?”廖岑寒不明所以,“是他觉得不好,我觉得不错。他道德感可强了,大概是觉得你男女无别,心里不太高兴吧。”
柳轻绮道:“倘若真是我越了线,他又不高兴什么?我看此前,他也没这么敏感。”
“那我不知道。”廖岑寒眨眨眼,“师尊,你这鱼还挺好吃的,哪儿买的?一会儿我买点回来当夜宵。”
“鱼?”
柳轻绮重复了一遍廖岑寒的问话,他似是陷入了一阵太长久的沉思之中,半天没回过神来,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而廖岑寒问了,就没有不答的道理,脑子占得太满,问题和回答都没有一席之地,只能下意识道:
“唉,就在客栈前面,估计一会儿就打烊了,你赶紧去……嗯?”
怀中有什么东西一动,戳了戳他的胸口,柳轻绮这才想到低头看看,甫一眼就大怒不止,经方才一段对话而略显苍白的面颊因为惊吓而微微红润些许,连忙一挥袖子作势要抽他,压低声音道:
“我讨好方濯的,你吃这么多干什么?”
廖岑寒笑道:“他不要啊!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岂不暴殄天物?再说了,大晚上的你让他吃这个,你看他晚上往不往茅房跑。”
“再多吃一块儿今晚住茅房的就是你了,”柳轻绮说,“节制点吧。”
“我心甘情愿的。”
“感人至深,今晚直接入洞房好了,”柳轻绮十分无情,“人家被褥下塞花生,你们塞炸鱼,很丰盛。”
“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会儿油是不缺了,我倒觉得不错,日后成为大厨指日可待。”
廖岑寒这边说着话,却不妨碍手上不停,一门心思还想从那食盒里掏出点儿小玩意来,被柳轻绮踹了一脚也不以为意,搓手欲待,不肯气馁。柳轻绮护了一会儿,也就不想跟他闹了,皱着眉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将炸鱼往廖岑寒怀里一塞,自己两手空空如也,气沉丹田,平心静气,胸腔上下微微起伏一阵,随即张开嘴,放了嗓子,就是一派石破天惊:
“方濯!”
门内毫无动静。柳轻绮知难而上,又深吸一口气。
“阿濯!阿——”
“干什么?”
方濯的声音突然跳出来,声响不大,但却足以传进柳轻绮的耳中,截断了接下呼叫的来路。柳轻绮的眼睛还盯着面前那扇木门,耳朵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声音的来处,这一瞬目光还停留在那只红门之上,下一秒他就立即转头,看往楼梯的方向,有些吃惊。
方濯也明显很吃惊,只是碍于面子,这过于明显的情感被他生生压在眼底之下,别别扭扭地不愿展现出来。他的目光顺着柳轻绮一路滑到廖岑寒,又一个溜索滑回来,语气颇为生硬:
“你们两个,在这儿喊什么呢?”
“你......”
柳轻绮欲言又止。廖岑寒大骇之,险些瞪出眼珠子。他捧着食盒,嘴巴里还塞着半条鱼,怔了一怔,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