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但不敢留他,知道只要方濯再在这儿多站一炷香的时间,他绝对就会变成活靶子,承担这不知所谓而又昏头昏脑的怒气。
廖岑寒心里有数,很真诚地邀请他:“走吧,师兄。”
方濯不抬眼:“干嘛去?”
“回您房间睡觉去。”廖岑寒探手到桌下包裹,摸了一阵,抓住几块碎银来,丢到桌上。
“这都给你了。”
“给我钱干嘛?”总算是方濯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没有。”
廖岑寒啧了一声,抿起嘴唇抬头看他,无奈道:“你不是要新开一间房吗,这钱不走你私库,用师尊给的,记账上,回去让掌门师叔报销。”
“我自己要的房间,花的额外的银子,他能给我返回来?”
“钱怎么花是他的安排,但是怎么解释是你的事,”廖岑寒道,“你就实话实说,说你和师尊因为一些小事吵架了,你为了不再激化矛盾,所以又开了一间房自己住,到底也是为了师尊好。这么说,你看看掌门师叔答不答应。”
“他答应?要真用这借口,他能答应就有鬼。我几次三番拿了不同的借口去找他,都没给我同意过。这回要是直截了当说我跟柳轻绮吵架,估计他能给我开除了。”
“试试看嘛,也没什么别的好借口。”
“试个屁。”
方濯嗤笑一声,两大步走过来,一挥袖子收了桌上的钱,转身就往外走。他动作太快,分毫没有犹豫,全然没有之前那般惆怅万分的样子,一步越过廖岑寒,两步到屋正中,三步就到门口。廖岑寒问道:
“你干嘛去?”
“开间新房去!”
方濯说。他拉开门,回头看了廖岑寒一眼,面无表情地离开,带走了秘密,带走了真相,还顺便带走了廖岑寒的好奇心,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在跨出门时,方濯善心大发,顺手为他带上了门。
但廖岑寒绝对没有把事情想那么复杂,他有脑子在身上,会分析局势,自然知道就算方濯这边儿搞得剑拔弩张的,只要柳轻绮那边没爆发,这个架就吵不过一晚。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它非常简单。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方濯会因为这么一件事而生气:在他看来,柳轻绮的回答当然只是事出紧急,是“人情”起的作用,是在急需解决一样问题时所能做出的最优解。赵如风不能硬着来,只能软着骗,否则后果就会如他那般,闹得不可开交——
尽管廖岑寒细细回忆起白日里发生的事,依旧不会认为自己若再回到那个时间、那个节点,在新的一次机会之下,他能学习后来柳轻绮的招数,花言巧语骗得赵如风暂且回府去,了却一场危机:他做不到这个,因为修炼未足,在赵如风挥剑而上、即将劈砍到他和身后人的时候,实话实说,他大脑一片空白,近乎无法思考,只知道抬起手臂提剑回击,是多年的修习和数万次的训练救了他。他不能临场发挥,安然度事,这是天真的缘故。他是个成熟的人吗?不,从来不是的。廖岑寒大抵比任何人都深切地知道自己不太老练,他有点不是那么聪明。但大抵他最聪明的,就是知道这件事。并且在第一瞬间就彻底明了:方濯要和柳轻绮闹别扭,就只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他再好奇、再想帮,也不能出手,否则战火一定会烧到他身上。那么他要做的是什么呢?静观其变,就坐在屋子里,没人喊的时候不出去,有人喊的时候就在里面磨蹭装睡,尽管嘴上说着自己已经粘在床上了,可实际上耳朵贴着窗缝、眼睛盯着门口,谁也不知道。
是以当在足够的寂静之后、走廊上终于传来了两声异响时,原本坐在床边叠衣服的廖岑寒倏地就竖起了耳朵。
是柳轻绮的声音,在喊“阿濯”。
随之相伴而来的还有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应该是在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