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好好休息。”
“我没什么好休息的,不过烧个水,”柳轻绮避过他,“你坐着就行。”
“哎呀……”
方濯说。但他也不敢这时候撞上柳轻绮的枪口,只得悻悻坐在原地,眼瞧着柳轻绮将壶好,又冲着柴堆轻轻一弹手指,登时火光照彻面庞,填满了整只锅炉。
柳轻绮做完了这唯一一件事,便站立在原地,只看着他,却不肯靠近。方濯一瞧见他的眼神,屁股上就宛如长了三百根刺,坐立难安。
柳轻绮抵靠着灶台站稳,平静地看着他。两人沉静一阵。柳轻绮抬手敲敲灶台:“说吧,今天掌门师兄都跟你说什么了?”
“师尊。”
方濯似乎有些惶然。他站起身来。
两人谁也不说话,只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沉的静默。方濯的手搭在一侧,感觉到自己的指甲简直要深入掌中,下一秒就会淅淅沥沥地流血。他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可魏涯山的话却一遍遍在脑中盘旋着,哪怕他方才已经被转移走了注意力、似乎已然遗忘,可当真柳轻绮又问起时,便会发现它们从未离去,甚至可能永远都无法离去。
屋里很静,唯有火星与柴粒崩裂的声音如雨滴般敲打在平缓无极的大地上。方濯低着头凝视着地板的边缘,观察不知是新的、亦或是早已老旧的砖上的裂缝。半晌他低声说:
“师尊,我能请求抱抱你吗?”
“什么?”
柳轻绮愣住了。方濯似乎也愣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这即刻间发生的一切。但事实上,他却如此明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传来,纹理清晰、一字一顿,完全不像梦,而真真切切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师尊,我说,我能请求过去抱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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