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唐云意一时有些愣怔,结巴了一会儿才组织起来语言,说道:“我没什么……我本来就没什么事,这你不用担心了。”
“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是小心你过节再被回风师叔关在屋子里,”君守月说,“这么说,你是被彻底赦免了?”
“是啊,”唐云意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师叔说我是气急攻心……总之……”
再总之什么,他就说不出来了,只得将君守月赶走:“快走吧快走吧,不是说掌门师叔找你有事吗,别晚了。”
“有事,你记得跟我说呀!”君守月说,“谁也不告诉我!”
“一定一定。”
唐云意说。君守月冲他挥挥手,一把挽了洛笙的胳膊,两个人火急火燎地走了。她走得急,洛笙差点没跟上,被裙子绊了一跤。走两步还能听见她小声地抱怨:“等等我,走这么快干嘛呀……”
“快走快去嘛,我的茶还在杯子里泡着呢。”君守月打哈哈。
“哎呀!你手上有浆糊!”
“哈哈哈,好姐姐,给我擦擦,给我擦擦——”
两人迅速地走远了。唐云意拎着桶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有些出神。实话说,他刚出来不久,在回了振鹭山之后就被当重点监视人物给团团围住,直接换了衣服摘了剑,一把扔进了回风门里。祁新雪和那几个顶多只能见面点个头当打招呼的师兄师姐绕着他转了将近半个月,每天饭食是足够的,喝的倒也不缺,就是没个玩的,无聊。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种着燕应叹的毒,就好像一把随时出鞘可见血的利刃一样,由不得半点差池,因而也忍下来了,乖乖地接受处置。
谁料祁新雪研究了半个月,回风门内轮番上阵,均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中毒的痕迹。可到底这话是从燕应叹嘴里亲自说出来的,就算他是故弄玄虚,也不敢随便掉以轻心,在一日之后,祁新雪那已经退隐了八年的师尊竟然又为此事重新回了趟师门。唐云意以前只听过他的大名,没见过他真人,当日在室中,便见门开了一侧,一个年轻人步履缓缓、从容平静地走入了房中,再瞧面上,眉眼柔和,如沐春风。他没什么架子,也没什么这个年龄和地位的人该有的威严,只是一拢衣裳坐在唐云意旁边,不急着说话,只是冲他微微笑了笑。
这人比他唐云意曾经见过的每一位都更要平和、镇定、气度高深。拿“人”来形容他大抵是不太准确的,也许“树”更合适。一见他,便可以料想到这人必然能够在这世界上活得很久,就算不认识,也知晓以他的气度必然十分长寿。
唐云意一时看得有点发呆,眼见着这人冲他伸出手来了,才猛地想起要行礼,慌忙起身:“见过师祖。”
“哎,行什么礼,快坐下,”回风笑了,“我说你把手放上来,我给你把脉。”
“劳烦师祖了。”
唐云意瑟瑟地回应,坐下,将手慢吞吞地放上去。回风的手指不如他人似的温热,反倒显得有些冷,搭上肌肤,打得唐云意微微一个寒颤。他头一回见着这传说中的人物,难免紧张,又心想是何等的棘手须得师叔的师尊出马,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乱想个没完。
回风的手指搭在手腕上,把了好一会儿脉。他半天不说话,让唐云意恐慌,但眼见着面上神情并没有什么大变动,这又让他有些安心下来。
唐云意一声不吭,摒着气仔仔细细地观察回风的表情,以图从中间看出什么来。不过回风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他唯一所能暴露出来心里一点情绪的,就是盘旋在唐云意手腕之上的屡屡灵气,一会儿试探性地往里钻一钻,一会儿又顺着血管溜了一圈出来,重新回到回风的指尖。就这么把了小半盏茶的时间,回风喊他换手,唐云意连忙将另一只手递上去,那只一落到身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