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干嘛走这么早?”
“师尊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不能留那,仁城城主一来咱们就走不了了。前几日安生可不是白得的,人家就等着什么时候咱们装不了死、必须见人,好带着人马过来堵截,想走都走不了。”
方濯蹲在马车边上,用一根木棍垫着车轮,试图将马车往后移了移,擦了擦汗,抬头道:“你有空在那站着,不能过来帮帮我?”
“果然是你小子,害得我连仁城夜市都没能逛一逛。”
叶云盏嘟囔一声,撸撸袖子走过去,蹲在一边,道:“怎么弄啊?用灵力抬不起来吗?”
“抬是抬的起来,不过里面还有一位,”方濯说,“你可以试试。”
叶云盏站起身来,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随即又蹲下撇撇嘴:“算了,他睡了,我可不敢招惹他。”
“放屁,他又没有起床气。”
“我跟你说,那是因为他这几年脾气好了,换做他十五六岁那阵,你敢在他睡觉的时候吵醒他,等着看看他把不把你直接拆了。”
叶云盏哼了两声,转手转出剑来,推开剑鞘便要动手,吓了方濯一跳,连忙拦住了他:“你干什么?咱们是挖车,不是砍车,你拿剑出来要干嘛?”
“要干嘛?”叶云盏冲他神秘一笑,“你等着瞧吧。”
“你别乱来!”
“乱来个屁!”叶云盏提起剑来,以手抹过剑刃,装模作样地摆了个样式,以剑尖对准拉车的马,一手捏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
方濯拿着树枝蹲在一边,冷眼看着他嘟嘟囔囔,听了半天没听懂他念的是什么,感觉诀也捏得不对,是个数铜板的手势。叶云盏手里捏着个空的铜板,冲着马念了会儿经,随即突然睁开眼,大喝了一声什么,马突然大惊失色,拔蹄就往前跑,车轮在小泥潭只滚了三圈,随即便被这巨大的力气猛地拽出了泥坑,往前冲了两步,义无反顾地冲着撞山而去。
叶云盏忙道:“拉着它拉着它!”
方濯忙起身,跑了两步才想起来树枝还在手里,往后一扔,就听到叶云盏一声怒吼:“你往哪儿扔呢?”
“你他妈喊的是什么破烂咒语?”方濯飞身上前,一只手匆忙抓住了缰绳,马的力气却着实不小,未能扯住冲势不说,还被拖着往前踉跄两步。他咬紧了牙,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手腕间汩汩而流一股灵气,几乎要破体而出,冲得他血管生疼。叶云盏在身后连声喊他:“你安抚一下它!”
方濯又气又急:“你会和马说话?”
他自觉自己双手的力气实在比不过这么一匹高头大马的冲劲,四下瞧见无人,便索性放了心性,以手宁灵力化为一掌,眼瞧着面前山峰渐进,他瞅准机会,朝着马脖子便是一拍,随即另一只手用力,死死握住缰绳往后一勒。马踉跄了两步,四只蹄子在半空中悬在了一瞬,紧接着跌落在沙地之上,马蹄抽搐了一阵,打了个虚弱的鼻息,整具身躯就疲软下来,往侧旁一倒,发出咣啷一声。
马倒了,车驾却没倒。拉车的距离山面仅一步之遥,生生停下了,车驾在原地巍然耸立,过了一阵,车帘被一把扇子掀开,柳轻绮半死不活地从里面探出颗头来,双眼迷蒙,像是睡肿了。
他慢吞吞地问:“你们干嘛呢?”
“车陷泥里了,师尊。”
方濯往衣服上擦擦手。这会儿他手上的伤又有点痛,毕竟就算是疗愈术再厉害,也不能那么快好全,刚结了一点痂,经此一役感觉好像又要裂开了。
柳轻绮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点头,扶着窗户将头探出去看了很久,又慢慢地抬起来:“泥在哪里?”
“……”
“已经出来了,”叶云盏笑嘻嘻地凑上来,剑早已被他变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