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补漏,形成一份新的说得过去的报告,然后再进行接下来的流程,在昏昏欲睡的观众席和昏昏欲睡的气氛组的眼皮注视之下,草草结束这一年度总结,然后发钱发福利发年货,最后大家一起发疯,高高兴兴地结束聚会,随后各回各家,趴在床上撒酒疯,吐个不停。
方濯越看,就越觉得封刀此刻实在颇有自己当年第一次进观微门作报告时的气势。那时候他对什么都特别认真(虽然现在也不遑多让,但是绝对没有十六岁那年那么折磨人),跟在柳轻绮屁股后面监督着他给自己作报告,稍微休息一会儿都不行,规定了今天出稿,就必须在戌时之前完成,搞得柳轻绮吃饭的时候都抱着书简写字,提起方濯的名字时,差点把筷子头直接咬掉。
而在那一年,他信心满满地要向大家坦诚自己上一年的错误,并且为了接下来的展望准备十分充分,绝对讲得震撼人心,堪称感动振鹭山十大演讲稿之一。且为了营造和谐友善热情有爱的气氛,柳轻绮甚至还被他塞了两手灵力灌注而成的烟花,讲一个放一个,讲一个放一个,而当方濯上台、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自己的烟花时,却发现烟花还在那,未曾离开,师尊却已经仰头磕在椅子上,睡得不省人事。
方濯盯着他看,就忍不住在心里想起这些事,想撇嘴。封刀的眼神却一直钉在他的脸上,察觉到此人神色有些许变化,便停了嘴,严肃地示意他说话。
此刻方濯又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在总结报告会上唯一认真听讲的魏涯山,下巴往后一仰,胸膛挺起来,手掌也从腿上移到身前,啪啪拍了两巴掌,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神情,赞赏道:
“封少侠好心胸,不愧英雄出少年,在下佩服!”
“不,该佩服的应该是方少侠,”封刀冲他一拱手,义正辞严道,“方少侠后来仗义出手,与那明光派姜玄阳一战得胜,不仅替我逍影门报了仇,也为修真界各大门派讨回了面子。我们虽不敢自诩名门正派,但是也是以正义和从善为先,方少侠这一架正好打了它灵山明光派的脸,旁门左道到底上不得台面,修真界还是由像方少侠这样的正义侠士所支撑,善恶有分,一如云泥之别。”
“没有没有,我算什么,还是得是封少侠,那个花斑眼虽然没有什么品德可言,但是封少侠却是对上他的第一人,吃了他一记暗算却仍不肯服输,斗争到底,这才是我辈典范。”
“我在方少侠面前,所行也实在是微不足道、藐兹一身。明光派便是冲着要抹黑修真界名声而去的,方少侠以及诸位师兄师姐为了修真界而出此手,不仅替各门派解了围,还维护了界内大义,如此丰功伟绩、赫赫战功,实在令我辈自愧不如、心悦诚服。”
“没没没,真不算什么,别这么说……”方濯快把茶杯吞下去了,他叼着杯子边缘,也不嫌烫了,急急地喝了两口,又被热茶烘得喉咙一阵痛,脸色不动声色地扭曲两分,心底里早就叫苦不迭。他本来看着封刀台上风光自信,台底下这么腼腆害羞,便以为他是内向一派,估计不太喜欢一口气说太多的话的这种,可万万没想到这人演讲和平素里说话是一点儿也没相同的地方,张嘴就来不说,还特别能上升,从一场擂台赛就能升到“修真界尊严保卫战”的高度,若是平素一件小事就能被他说成是青少年的品德教育问题,方濯也不会觉得奇怪。
方濯叹了口气,拿茶杯掩着自己的神色,猛吞了两口,觉得难受。他快说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简直就想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人的知识存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脱口而出这么多成语?
方濯自认自己的文学天赋不是很高,平常写作文说话或者是表述什么事情,只要能说清楚就行了,是不是流水账没关系,能写出流水账来他就很满意,无所谓文采或者是意义拔高之类,他没有这样的意识,也自然不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