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岑寒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饭盒在走廊走着。这是他含辛茹苦催来的晚饭,不是客栈不给他,而是那群围堵方濯的人实在太能等了,足足到了戌时才走得七七八八,等到他终于闲下来能去找点饭吃的时候,后厨早已一关,大厨拿着根牙签靠在门口跟人家扯皮,提着个嗓子上窜下跳,有什么说什么:
“……就说那擂台赛上方少侠,你别说,老子还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这一面是真难见啊,修真界的大名人,早几年更出名的时候一两银子都见不着面,要不是老子有门道……”
说到这,他得意地哼哼两声,拿牙签用力剔了剔牙缝,啧啧两声。旁边人听得津津有味,听他不说了,忙道:“什么门道?老宋,之前没听你说过呀,你还有这能耐?”
“那是!”大厨目的达到,洋洋得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是谁?仁城万事通,灵山指路人!这天下事就没能逃掉我这双鬼眼的,哈哈哈!”
廖岑寒原本火急火燎地赶来吃饭,闻到前言刷地一刹车,好奇心使他意图听上两句,可听到这儿却又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浪费人生。他加快步子进去,绕到灶台边,掀开锅一看,里面只有小半锅凉了的肉粥,当即哀叹一声,引起了大厨的注意,赶紧两句话结束话题,搓着手过来帮忙了。
故而当夜,就算廖岑寒再怎么饿,也只有肉粥吃。他回来的路上心里打了不小的算盘,想着客栈离夜市不远,等再过半个时辰夜市上了,拖着师弟师妹们去逛逛也不迟。因而就算饭菜比较简陋(指虽然称之为是肉粥,但其中实则也只有那么指甲盖大小的一点肉沫,简陋简陋名不虚传),他还是满怀希望,抱着饭盒疾步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却在拐角时一不留神,骤然撞上了一个突然冲出来的人。
“哎!”
“啊!”
两人一同大叫一声,廖岑寒一个没站稳,整个人踉跄了一步,怀中肉粥脱手而出,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摔个稀巴烂酿成一出惨剧,忍不住大叫道:“我的饭!”
他一时呆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那人听到他的叫喊,倒是立即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托住了饭盒,草草往廖岑寒怀里一塞,又顺手借此为机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大师兄?”廖岑寒这才看清楚他是谁,那饭盒在怀中震颤个不停,整个人也瑟瑟缩缩地好生可怜。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方濯已经比他长得更高了一点儿,虽然差距并不大,甚至肉眼不可见,但在此刻,这人握着他的手腕沉沉地压下来的时候,却依旧带来一股不自知的强大的压迫感。
只是此刻方濯的脸色十分不好,看起来非常想吃人。他恶狠狠地说:“你到哪儿去了?”
“我去吃饭!”廖岑寒结结巴巴地说。
方濯的目光从他的目光一直打量到怀里,似乎是终于想到为啥这二师弟这个点儿才讨上口饭吃,神色稍霁,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屋,看好云意,有什么事立即去找我汇报,听见没?”
“找你汇报?”
“听清楚就别重复了。”方濯的表情十分不虞,他不欲与廖岑寒过多解释,语罢就要走。廖岑寒忙转身喊他:“云意怎么了?不是,你去哪儿?”
“看好他!”
方濯被这一撞,浪费了不少时间,更是加快了脚步,几步便消失在廖岑寒的视线里。他要去找柳轻绮,多方打听才知道此刻柳轻绮应当正和云婳婉待在一起,而云婳婉的房间在三楼,又在走廊另一头,难免不得跑上一段路。而不巧的是,当方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完全找错了方向,不得不绕过那一只巨大的平台,又跑了半圈绕到那头去。一路一个人也没碰着,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就连同雁然门一起住在三楼的君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