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泊山出招凶而狠,封刀与他不同,他不追求力量上的压制,而只求一个“快”与“狠”。这也与他使用的武器双鞭有关,虽说这两把短兵与陈泊山那把长刀比起来,体积与杀伤力似乎都不可并肩而语,实则不然。封刀的双鞭明显便是派内所打之神兵利器,虽颜色暗沉,可起落于空中,却不难看出其间凛凛残影。
而反观陈泊山,虽说手上功夫也不算下乘,可与封刀这无孔不入又快捷迅猛的双鞭相比,他的长刀便难免显得有些笨重。这刀确然是以杀伤范围和力量作为其上上之选,可对手是封刀,其灵活性便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若此刻比的是马上作战,说不定陈泊山还能与封刀打个平手,甚至有可能赢得此次擂台战,可一旦落于地下,封刀双鞭在掌中一转,借着此巧力,就能再度卸掉他的蓄力一击。
“好身手。”方濯的目光一直黏在封刀身上,目睹其矫健身形,双鞭上下翻飞有如猎手。他忍不住说道:“这武器平常在山上见不着,只在演武场上偶尔用用,却想不到在会使的人手里,能发挥出这么大的功效。”
云婳婉的目光也一直落在擂台上,可不知为何,她似乎并不是很兴奋,而显得有些不安。那二人尚于擂台之上鏖战不休,四野也寂静下来,几乎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盯着擂台之上这场切磋。
她似是有些心神不宁:“以屈求伸,以柔克刚,这封刀虽然手持两把利器,但却并不莽撞,以守为攻,专攻细处,便使对方难能兼顾,无处容身……”
柳轻绮突然道:“不好。”
他一直盯着擂台不动,此话一出,便一把抓紧了轮椅的把手。方濯看他似是要站起来,赶紧要去扶他,一边的云婳婉却也随之而起,两步跨到栏杆旁边,皱起了眉:“他要干什么?”
不只是她,足有两三个关注着这场擂台赛的长老都起了身,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凝气秉神,似乎随时准备着出手。而为时已晚,那陈泊山早有准备,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刀背横扫过封刀的下盘,封刀早有预谋,一闪身躲了,正欲提起双鞭照准陈泊山的腰侧、故技重施之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变得无比迟缓。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随之眼前便骤然一白,陈泊山凝起灵力于掌心之中,照着他的方向,毫不留情地猛拍一掌。
那一掌几乎倾注了他毕生的功力,便是冲着要封刀的命去的,封刀连忙想要抬手凝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动不了了——
不知从哪儿长出来的藤蔓紧紧地绑住了他的四肢,就好像从地底钻出的冤魂一般,齐齐伸了手,在向他讨命。
陈泊山这一击倾尽全力,连那刀都在掌中震颤起来,他唇角一勾,眼睛经由方才的一战,已经微微有些发红。这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二人之间又离得太近,饶是神仙,想必此情此景也已救不下来了。在这短暂的瞬息间,只一道金光来得及从对面骤然爆裂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冲往擂台,正欲拦下那一掌之时,却在半途中被另一道剑锋所消弭了。
那逍影门长老站立在栏杆旁边,瞪大了眼,似乎没想到自己的出手竟然还会被人拦下来。而这只在千钧一发之际,这突然冒出来的剑锋属实是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云婳婉长剑已在手,柳轻绮甚至还没能从轮椅上起来,便听闻台下一声爆裂,似是尘埃落定。
全场登时安静下来。方濯不可思议地瞧着这一切,这突如其来的危机绑缚了所有人的神经,似乎才从那酣畅淋漓的打斗之中出来。台下一片白烟四起,尘土飞扬,方濯用脚想知道,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如此拼死一击,封刀就算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去,后半生非但不能摸剑,还毁了一辈子仙缘。
云婳婉怒道:“切磋下死手,还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柳轻绮的腰算是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