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椅上,听着身下前后摇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还不是因为我教他们四书五经,结果解淮那家伙昨天跟我说,前几日他的剑术没教完,让我今天行个方便,给他一节。”
“那你怎么说的?”
“我还能怎么说,我只能说我今日身体抱恙,不适合上课,适合在床上躺着,”叶云盏哈哈一笑,说道,“现在那群小孩儿呀都觉得东山师叔这身体可真是差,三天两头的生病,结果便宜全让解淮给捡去了,累得他们苦不堪言。上回还有个小弟子过来鬼鬼祟祟地找我,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结果就是说他家乡有一味强身健体的方子,吃了能活八百岁,从来不外传,为了让我多上两节课,就传给我了,哈哈哈哈……”
方濯听了好笑:“八百岁?那方子不得卖你八百两都算他亏。”
“八百两嘛,八百两也不是不行,”叶云盏撇撇嘴,仰躺在藤椅上,瞪着天空,若有所思地说,“就是活那老久,感觉也没啥意思。”
“你就算不活那老久,每天不还是吃吃喝喝,啥事儿不干。”
“那吃也有吃的快乐,喝也有喝的刺激,”叶云盏笑道,“你想想,人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总有大限将至的那一天才能懂得及时行乐的美妙,要是人人都长生,那生活确实是没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死才有生呀,这都是彼此相长的,你很难把它俩分开,所以我也不知道人人追求长生到底有什么劲儿。”
方濯勾唇笑笑,觉得他说这话也有道理。酒鬼往往总是生活上的哲学家,这话确实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什么错。但在大街上聚众斗殴的酒鬼除外。这属于纯粹的鬼,而已经脱离能够思考哲学的范畴了。
那总是无比清醒的酒鬼正躺在椅子上,脸颊烘在振鹭山上微热的太阳光之中,惬意地闭上了眼,嘴里却道:“其实我找你是有事儿的。”
“找我啊,”方濯正欲起身,闻言又将屁股落了下去,“您还能有事来找我,稀奇。”
叶云盏稀里哗啦地哼哼道:“哎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兄弟呀……兄弟,有些事儿吧哥哥实在是不好看着你就这么误入歧途,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下山了?”
方濯原本拖着下巴的手微微一僵。随即他收敛了神色,故作无意道:“没有,我是打算是万剑峰。”
“哦,哦,万剑峰你去不了,有个小弟子走火入魔了,老萧他们全给抓起来了,哎哟哟,你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多刺激,你真该看看。”
“……我不知道抓人有什么可刺激的,但我知道要是你再不说,一会儿掌门师叔就得过来抓你了。”
“哈!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抓不及生病之人,”叶云盏摇头晃脑,“我喝多了,都是我耍酒疯给我师兄送酒,这是兄弟情深,不是故意挑战他的权威。”
“您喝多当是这肚子都跟下崽儿一样大了。”
“你先别说下崽儿,我有事儿跟你说。”
叶云盏神秘兮兮地冲他招手,方濯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地将耳朵贴了过去。
叶云盏冲他耳朵用力喊了一声。
登时方濯感觉到像是被浇了一大盆冰水,一股刺骨的寒痛顺着大脑顺序向上攀登,骤然在额头炸开的一瞬间,他听到屋里传来柳轻绮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叶云盏登时耸了肩膀,灰溜溜地将头缩回去,就此偃旗息鼓。
“其实我真是有事儿问你,”叶云盏在桌子旁边坐下,看方濯还站着,便文质彬彬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呀,随便坐,不要客气。”
方濯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尽量冷静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我的屋子吧。”
“哦,是这样吗?”叶云盏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