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师兄了。”
方濯见他不打算多说,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又将另一只手也摸上来,覆住他的手背。两人十指交缠,那冰凉的指腹探入掌心,轻轻地摸索着。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静得只能听到城郊细细的风声。一轮明月长天笼罩,穿透迷雾,洒在柳轻绮发端,像浸白了一块衣衫。方濯把那块冰似的白拢在手里,亲了亲。随后问道:
“师尊,接下来我该去做什么呢?”
柳轻绮笑道:“缓过来啦?”
“嗯,”方濯说,“我也知道你来找我,肯定不止是为了帮我逃出幻境。”
柳轻绮歪着头看着他笑,手却不老实,勾着他的掌心,又是轻轻一蹭。方濯嘶了一声,赶紧道:“别来了别来了,再这样下去又缓回去了。”
“撒谎,我看你享受得很。”
但到底,柳轻绮没再勾他。两人又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寂静箫声,凄厉哀绝,绵延悠长。但箫音中带着的凌厉魔息却不由令人屏息凝神,能听得出来绝对是个高手。
方濯眉目一凛,立即起身,将柳轻绮挡在身后。袖口却被拉了拉,柳轻绮又一把将他拉坐回来,用口型说:
“噤声。”
箫声盘旋低空,哀婉战栗,如泣如诉。似山林啸响,万兽低叹;又如河水幽鸣,神女流泪。身处这箫声中,也好像随着这低低絮语而飞腾、奔走,直问青霄,又跌落水底。这小手捏着他的手腕,细细地掐住血管,抚摸着流淌在血液中的情感与爱昵。他失去了这些就活不了,这可绝非危言耸听。乐音意有所指,丝线一样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刺痛这颗沸腾不止的心,让它再次冲入爱情的迷沼。
方濯望了身旁的柳轻绮一眼,见他神情从容而并未受到影响,咬了咬牙,放开他的手。这一下猛地让他心尖抽痛,好像被迫放弃了什么与这条性命相关的东西似的,谁料刚一撒手他就后悔了,真想冲上前去再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但到底,他一口又一口跟着吞唾沫,以颤抖的毅力与这灭顶的欲望相斗争,颤着声音说道:
“师尊,你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他谨记着柳轻绮的教导,就算是痛苦到如此境地,说出的话却也依旧是无声的。但柳轻绮却并没有听从他的警告。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走上前来。方濯连连后退。柳轻绮却立即出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压进自己怀里。
方濯在他的怀里奋力挣扎。柳轻绮掐着他,像掐着一尾脱水的鱼,坚定地不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半寸,嘴唇贴在耳边,匆忙而急促地翕动着:
“撑住,阿濯,你的定力是你最大的问题,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警醒着你,熬过这一场,以后就再也没人能用下三滥的手段伤到你了!”
方濯用力挣脱出来,立即往身后逃。柳轻绮抬手便抓,叫他轻飘飘一个侧身躲过,一头撞向更为茂密的丛林。
两人竟就在这时开始一前一后进行追逐。方濯就怕被他抓到随后控制不住自己,一门心思地往前冲。要放在以前,他指定跑不过柳轻绮。虽然他追这人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平心而论,师尊在速度上确实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
只不过这也只是两三年前的结论。自打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越来越微妙以后,他巴不得每天都黏在师尊身边,哪里还和他这么“竞赛”过。自然也不知道,从他轻身自柳轻绮的怀中一点而出时,柳轻绮几下没抓到他,不过几次起跃,两人已深入丛林腹地。
背后一阵罡风猛地轰来,方濯抬手便挡,下意识要掐他穴位转身回摔时,想起身后是谁,方连忙收了手。这时肩上一痛,柳轻绮一掌袭来,凌厉掌风已经靠近了他的侧脸。人竟就这般往前一撞,立即闪到身前,方濯若不停步,势必会一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