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苦(情感)(8 / 9)

方濯的方向,抬起袖筒,出手的却是数把利剑,缠绕着血光与魔息,数剑齐发。

方濯自小学剑,对剑再是了解不过,当即俯身躲过前列,趁空隙轻身而上,踏过两把剑往上一窜,在碎屑的烟云中纵身空中。但九霄却连头也没抬,只一抬手,一柄比他人还大的巨剑便自寒光中窜出,幸好方濯躲得及时,却也被此剑削去半张袖口。

他的屋中早就一片狼藉。数十把剑在其中穿梭猛撞,烂的烂,碎的碎,找不到一处好地方。方濯的面颊也因这呼呼剑鸣而被撕开几道血痕,小臂处更是被割了长长一道伤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血。他竟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感觉到痛才低头发觉。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何九霄要求他早点杀掉自己:不想他走火入魔时竟然是这样的。

方濯在那万剑的遮掩中看着九霄,渐渐地看不清他的身形,只能隐约窥得一个影子,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否还是一个人。他深吸一口气,额头两角立时冒出,身后气流涌动如龙型,一头撞上房梁,又直冲九霄头顶。这气流卷过数剑,又掺杂了沙尘与木屑,叫九霄一时转过头去。虽然剑锋已被他一挥手拦下,可身前却寒光一闪,剑锋与尘沙磕碰缠绕间,他如鬼魅般自帷幔中穿出,手中长剑叮的一声撞过身侧,但闻噗的一声,已是一鼓作气一送而出。

九霄的身形迟滞在原处。他还保持着挥袖的姿势,人却已然僵硬,再也没有力气举起右手。他如同被推翻的山岳,半晌后,轰然倒塌。飞于半空中的万剑也骤而坠落,噼里啪啦响了一片。

正如九霄自己所说,他肉身已毁,剩下的一半不过全是虚无。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除了血别无他物。他茫然对着前方,喉间已然被捅入一柄长剑,彻底切断喉头。可他神色平静,似乎并不觉得痛,只站立在原地,望着空洞虚幻的某处,仿佛凝望那无边的梦魇之地。

在方濯的注视下,他牵起唇角,勉强地微微笑了一下,已化作血洞的双眼中,竟也依稀能看出释然。身形化作万千星点,数把长剑也如沙尘四溢,无声无息消散,衣服飘落在地,就此没了踪影。

尘埃落定后,方濯才上前,想去收拾一下九霄的东西。可倒在地上的却并非九霄的尸身,而只有一柄长剑。剑身成血红色,并无剑鞘,剑锋正中一道剑纹从顶端一直蔓延至剑柄,剑身底部用魔族文字刻了两个小字,方濯只认识第一个字:九。

这应当就是“九霄剑”。

方濯小心翼翼避开剑锋,拾起这剑。剑刃依旧锋利,但已失去了光泽,静静躺在掌中。

“剑灵……?”

方濯心里有不安的猜想。他草草收拾起思绪,拿起剑来,要往外走。这个九霄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屋中,其后必然有缘由。他想先出去看一看,不想刚一出门,迎面就撞着一个人,是廖岑寒。

廖岑寒一望见他,先看见的是满眼的狼狈。方濯衣服还算穿得妥帖,只是右臂一半衣袖被削去了,脸上也有细小的伤痕。小臂一处伤口深可入骨,还没来得及包扎。廖岑寒要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半天才说:

“大师兄,你这儿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方濯知道一时半刻没法给他解释清楚九霄的事情,便告诉他等一会儿再说。廖岑寒有些担忧地嗯了一声,这才想起,对他说:

“大师兄,靳长老大半夜的过来,说找你有事。便喊了啸歌,便催他来寻你。”

“喊的是啸歌,来的怎么是你?”

廖岑寒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当然是路上碰到我。我睡不着,半夜起来遛弯,谁料就撞见他了。这家伙脸色黑漆漆的,十分不好,见到我就托我赶紧来喊你。我也问他怎么不自己来,他说,白日里惹了师妹生气,心里害怕,不敢见你。”

“……”方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