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所以一经离开了断崖,两人的步履就变得非常快。柳轻绮拖着半身血,走着走着就干得差不多了,方濯跟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再度走过花岭镇空荡荡的街道时,心中感念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
柳轻绮的目标很明确,他就是要去花神庙,只是在经过客栈的时候,倒是突然停了脚步,目光随意往楼上一落,转头冲方濯轻飘飘地说:“要不要先把东西拿出来?”
方濯提心吊胆了一路,如今终于听着柳轻绮说话了,一刻也不敢耽搁,忙说:“师尊决定。”
“要我决定那就拿,我估计咱们无法在这里待太久,”柳轻绮说,“等到时候跟云意汇合,你们俩什么也别管,先回来拿东西,保住包裹最重要。”
方濯原来是以为现在他们俩是先要将包裹转移走,毕竟捅破了花岭镇的秘密,就算天亮之后可以逃脱,这些东西也未必能全部带走。可这么一听竟然是要再度分开行动,方濯想都没想就否决了他的决定:
“不行,我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对敌了。”
柳轻绮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那你说,你跟着能干嘛?给我收——”
“就算什么也不能干,那咱们也得一块儿走,”方濯啪地一下打断了柳轻绮接下来要说的晦气话,“大不了东西不要了。”
“不行啊,不要包裹,你掌门师叔回去不得给你师尊我锁屋里反省三个月。你也知道,为师不出门就会死掉的。”
方濯一抿嘴。好嘛,截住了一句丧气话,没截住另一句。
但事实上就算是柳轻绮已经做下了决定,话是死的人是活的,方濯敢说自己到时候也有千种万种的方法不让柳轻绮付诸于实践。两人沿着先前前往花神庙的路一直往前走,按照那姑娘的说法,前锣打鼓与八抬大轿都是献祭前的准备,为的就是让花神瞧见他们的诚意,既然在万般折腾之后找不到他们三个,那估计正在大街小巷地乱找。
也就是说随时随刻都可能碰上要来抓他们去献祭花神的镇民,但估计也没人想到这俩人现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一直到了即将临近花神庙的地方,也没有撞上任何一个人。
这回他俩学聪明了,就算是没人在前面,还是先蹑手蹑脚跳上了房顶,壁虎一样贴着房瓦和树干阴暗地爬行。在粼粼树影之间方濯隐约看到了花神庙对面数十尺一抹模糊的与众不同的颜色,他垫着脚尖,扶着树干往那头探了半天身子,才确认那正是一抬大轿。
他当时如蒙大敌,立马回身找柳轻绮:“师尊,看到那抬轿子了!”
柳轻绮有些时候就是个瞎子,他拖着腿一瘸一拐地从一旁过来,也学着他探出半个身子:“哪儿呢?”
“那儿!看到那把柴堆了吗,就在后面。”
柳轻绮眯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半天,还是一脸高深莫测地茫然。他这时才真像个耄耋老人,指啥啥看不见,问的时候还嘴硬,嘟囔半天“看见了看见了”,可实际还是啥也没看见。
那棵已经枯死的桃树也已经不在原地,应该正如姑娘所说,这正是花岭镇所摆放的一个陷阱,也许还是一次性的,用以将人捅穿拖入幻境,拖一次就报废一次,还得斥巨资做新的,也就花岭镇这家大业大地扛得住这么折腾。但好在这下花神庙前的危机就少了很多,方濯估算了一下距离,从房顶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往那边跑了两步,发现并无人在此看守,连忙朝柳轻绮打手势。
——那时他那师尊才顺着砖瓦笨拙地跳下来,衣角还险些勾到树枝,差点给他挂上面。
方濯心急着怕有人再前来探查,想要赶紧找那轿子看一眼,火急火燎地等着柳轻绮终于过来了,却突然看到他的身形顿了一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