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这个深夜曾经历过的事(2 / 4)

了,不过看见也没什么用,每日看着他们以泪洗面,我心里也不好受,不若就……”

话至于此,下面却迟迟无从开口。姑娘站在山崖边上发愣,身后月光清净,而面前一派夜色尘灰般一层层被风吹起、又随之落入断崖之下。她抖动着嘴唇,声音像是被扯断了翅膀的奄奄一息的鸟。夜风里只能听到她悠远的眷恋的声音:

“从此离开,再也别回来……”

方濯紧跟在柳轻绮身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修整,他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大半,再加上已有了准备,也不至于像以前直接不留神被人差点一击致命。柳轻绮的嘴唇一直紧紧地抿着,他一反常态,路上什么话也没说。

他从来不是个话少的人,什么时候他沉静了,估计就是那张租来的嘴终于拖不过还给人家了。不给方濯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自打同那姑娘的魂魄交流了一番之后,柳轻绮就再也没说过话。他所问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这样的:

“可据我所知,花岭镇之中曾上过振鹭山的人绝对不只有你一个,他们都遇害了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姑娘,方濯知道这是他特有的注意集中询问的方式,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来,就有点像审问。他不动声色地往那边靠了靠,抬手悄悄扯了一下柳轻绮的袖子,轻咳一声。柳轻绮如梦初醒,赶紧移开了目光,那种询问一般的眼神骤然变化了,随即铺上了一层温和的假象,再度望向那个他所正等待着回答的人。

姑娘有些发愣,可能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当时上山的人确实不少,我也不太清楚后来他们到底怎样,我是第一个,在我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凝聚魂魄……”

“你是第一个?”柳轻绮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姑娘被他问得有点害怕,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只得嗫嚅着说,“我、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因为男为阳、女为阴。相较于阳气较重的男子而言,明显女子在祭典之中给人的感觉似乎会更有效用一些,”方濯叹了口气,补全了这个难以表征的理由,“你看古往今来祭祀与所谓‘献祭’,只要与娱神有关的、牵扯到人命的,大多数都是以女子为饵,姑娘遇害,大抵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一说出来这话,就知道又得惹得柳轻绮不高兴了。果不其然,再偷瞧一眼,此人虽然面上似乎依旧如沐春风不动声色,实则眉毛已经微微拧了起来,眉眼间氤氲着一股烦躁的怒气,这是即将发火的标志。

“我始终无法理解,”柳轻绮呼出一口气,像是将满心的郁结也给呼了出去,脸色亦随之压得沉了两分,“以人命作为娱神的要素,本就……”

“算了,”他最终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应当——”

方濯原本抱着膝盖坐在旁边,忙有点紧张地随着起身:“师尊……”

“什么?”

“我感觉我们应该快一点,”方濯意有所指,“天快亮了。”

柳轻绮抬头看向天边,表情微微怔了一下。其实要真算来,现在并不算是如何晚,只是夏日的黎明总是来得会早一些,打更声又已停了,本便不知此刻何时,再蹉跎下去,只怕事情不好。

他迅速将脸转向那位姑娘,而她正因听到了“天亮”这个词语而突然不安起来。

“天要亮了?天?”她喃喃地说,“天,我压根不知道天亮是什么,距离我上次看到天亮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日日睡在六尺黄土之下,顶上种了一棵树,从此后便再也不曾见到过天亮,我……我也再也没见过我的父母,我的赵郎,再也没见、再也没法见……”

她紧紧握着双手,合掌于胸前,脏兮兮的眼眶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