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疼(5 / 6)

然被掐灭了。他被一股无情的力量猛地甩出浓雾,眼前天旋地转,再看清时却已回到了原处。他依旧在那只池塘旁边,身上没什么伤,可身体却没什么力气。杳杳剑依旧躺在手旁,如果它能说话,一定在焦急而哀伤地喊他。

柳轻绮以手撑着地才勉强爬起来。别说燕应叹了,连最开始钳制住他的那只手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他的幻想,说来要惹人笑话的。他站了一会儿缓过神,在偌大的观微门里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儿其他的声响,他决定到山门前去,可刚跨出一步,剧烈的疼痛便席卷了他,在他感知到的一瞬却就消失不见,好像只是幻梦之中的折磨于躯壳上姗姗来迟的余波。

于朗深就是这个时候钻到他的视野里来的。后来柳轻绮半死不活地给方濯形容的时候,用的就是“钻”这个字。他那时候甚至觉得这个人的出现并非偶然,因为他是在一个非常奇怪的情形下突然冒出来的:柳轻绮甚至连庭影居的大门都没出,就在路上碰到了他。观微门是一个相对来说不是很大但也绝对不能算小的区域,从他的屋子到门口大抵还需要一炷香路程。如果在门口碰到他还不会起疑,这人都钻到观微门里来了,又如何能让人不多想?

而于朗深看到他,也是双目圆睁,明显没想到他在这儿。他用一只手捂着肩头,受伤的手提着刀,看着他便急急要往后去。柳轻绮赶忙喊住他,就是这么一个疾步上前的功夫,一道剑锋突然自虚无之中劈出,几乎已经形成了某种反射,他一把拽住于朗深的手腕将他扯到身后,杳杳立时出鞘,横于面前,一剑挡住了这直冲于朗深致命点而去的剑锋。

他的身形与所谓的“魁梧”挂不上钩,甚至还有些清瘦,可与他交过手的大抵都知晓,他的剑势绝对与他的外表有着极大的差别。一时宛如两棵树在狂风中骤然碰撞,身遭竟然激起一阵沙尘,柳轻绮握住剑柄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他微微睁眼,随后皱了皱眉。

“门主!”

于朗深肩头和腿都受了伤,看那副惊慌模样,像是无意之间闯进来的。看到柳轻绮后便立即掉头要走更应证了这一点,估计是不想让他被牵连。柳轻绮两只手握住剑柄,咬住牙,手腕悄悄运力,于对峙之中感受着对面的力量轨迹,在一息之后倏地往外一斜,随即立即撤手,扯着于朗深向旁侧一扑,但闻一声巨响,方才所站立的位置已是多了一道尚有火星盘旋的沟壑。

他是下意识的习惯,一把将于朗深拖到自己身下,盖住了他的后脑不让他受到更多伤害。尽管知道这家伙脑子估计和别人是反着长的,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尽管柳轻绮下一刻就立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于朗深还是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急迫地说:

“门主,不必担心,他是冲我——”

“他冲你来个屁!”

情急之下,柳轻绮竟冲他喊出这样一句话来。他紧紧握着剑,并不回头,可心中却早已有数。这个答案早在他多年前就已经在心中凝聚,是他问为何这世上总有人要在原有的路数上求新。而那时候柳一枕给他的回答是,但凡存在路数,就一定会被人发觉。通剑者,可以在你出剑的第一瞬间就能知道你来自于何方何派。如此,若是不求新,岂不直接便会让人抓到把柄?

他那时说得平淡而明确,而如今,绝无其他可能的,这就是他的答案被佐证之时:

柳轻绮比谁都更知道这一剑来源于何方。他明白,他透彻,并且于此间已完完全全地了解这出自于何人之手,哪怕只是这一刹那的交接——庭影居外薄雾四溢,在紧张的呼吸与格外的寂静之中,虚空开始颤动。像是波纹前后簇拥扩散,眼前世界扭曲些许,接着便从里面走出一个人。他长身玉立,身形清隽,走出薄雾也好像踏行于水上。手中长剑包裹白光,但那绝不比柳轻绮身上的柔和,它白得近乎刺眼。脸部似乎不曾有任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