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今日,属实是完全靠我师尊。他本可以不喜欢我,本有这个可能的。可这个可能却没有实现。到今日,我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一席话说得混杂缭乱,林樊不知他过往,自然也不解他心情,不知为何会有这般感慨。不过看他突然神色不佳,没了之前那种神采飞扬模样,自己也不敢再多说。方濯叹一口气,自己又沉在这莫名的心绪中,不由有点忧愁地说,我只怕越说,便会把事情搞得越差。以前我就差点让自己完蛋。
林樊张张嘴唇。好半天后才说,所以我应该记住你哪句话?方濯不知道怎么跟他讲。两人焦头烂额一阵,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让对方知道他的心情,方濯只好豁出去了,故作深沉,望着林樊:
“不过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若我这辈子想过得不后悔,就要承认自己的想要和欲望。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但我希望它是。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点什么,可能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个。”
林樊真实地目瞪口呆起来,半天说不出话。方濯面色深沉,盯着他的脸望了半天,其实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说出来的那句话是否有因果关系、又是否合乎逻辑和常理,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他的脑中唯有一个念头正盘旋作响:
故弄玄虚可真爽。怪不得柳轻绮总那么喜欢叫别人猜谜。
许是轻敌被缚,或是事发突然,虽然城外依旧受不得半分风吹草动,但两边却得到了意外的寂静和平安。时间给了魔族以休养生息的机会,但也让蔓城这边在专人帮助下迅速恢复元气。而两边也都知道,只要人来,刀与剑刃便都无穷无尽,故而虽是表面不动,可无论城里城外,人都已经悄无声息多了许多。
要么说有实力便好办事,同魔族一战赢了对方,蔓城城主便立即松口,容纳众人入城,且将断鸿峡的管理权彻底交给柳泽槐,并且由他于此开出一条隐秘的新路,留待后援进入。而至于方濯本人,则在第二日同时收到了两份大礼:
一份是观微门下的其余弟子终于抵达蔓城的消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魏涯山当时将派往蔓城的弟子分为两拨,这一拨自是现今时才赶到。方濯又怕他们在路上出问题,又怕刚到不加准备就正面对上魔族,如今才算终于松一口气。这支队伍按照事先说好,由廖岑寒带领,先随人去了祁城,后又在云婳婉的嘱托下来到蔓城。来时正在夜间,云婳婉又只主要告诉了柳泽槐。是以两边第二日相见时都感到非常惊喜,而在惊喜之后就是惊吓。因为这便是经由廖岑寒之手所带给方濯的第二份礼物:
一封信。
“……能看吗?”
方濯将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颠,掌心都微微出汗。尽管信封上甚至不曾署名,但他只看师弟的眼神,便知晓这信来源于何方。
分别数日,他分明应当为此信的到来而欣喜若狂,可实际上他忧心忡忡,只因现今世道不比以往,他不知道现在的振鹭山是什么情况,柳轻绮又是什么情况。一想到这人往日里偶尔散发出来的德行,方濯便更害怕这信的内容是他所承受不了的。一时忧心战胜了欢欣,愁容与满室的沉默相映照。不过廖岑寒倒是很乐观:
“师兄,照我说,你就放心吧。我们离开振鹭山前掌门师叔说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若不确定,绝不开口。不过有一点你倒可能不爱听:估计得有那么几个月师尊跟咱们见不着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才叫我把信捎给你。你放心就是。”
说着话,他还摸索入怀,又抽出一封信来,耀武扬威:“而且你放心,我一路不曾拆过,一点儿也没看见。进了蔓城甚至没叫小青侯搜着,绝对安全。你看我也有,咱俩谁也不嫉妒谁,师兄你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
方濯不敢再和他说话,连拖带拽地给他赶走,让他去同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