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出兵(4 / 5)

,尽力坚持开口,“你让我去,我便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万不可让这份文书成真。我会留着它,一直留到大战结束,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那时候我再拿它给你看,师尊……那时候我再拿着它读给你听,行不行?”

一股灵息悄悄涌入经脉,如同一汪泉水骤然一冲,倏地将他浑身打个激灵,清醒过来。紧接着便是以言语难以形容的舒适与放松,宛如一只手轻轻按摩着他的脊背。方濯弓起的身形慢慢放了下去,眼睛的疼痛也开始减轻,被这杯水一样的灵息安抚下来。但手指却依旧发麻,腿软得站不起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来爱已经无声地发展到了什么境地:竟连想到也许不久后柳轻绮会永远离开他他都受不了,一时体内灵魔混杂直往外冲,有了失控的征兆。

好在他虽格外重视自己的感情,却也没有就此抛弃责任。他也明白这些决定对于此时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尽管一时接受不了,他也立即运动气息尝试压下那口浊气,将前兆于失控前彻底切断。他尽力压抑着感情,可心跳却难以平衡,依旧仿佛要冲出胸腔。无奈之下,他只得抬头向柳轻绮求助,人却被他拉了起来按在座子上,将那份文书仔仔细细叠好,放进他的衣襟中。

方濯盯着他,泪眼朦胧。在这时他终于发觉了那平和沉默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坚定。他忘了他从来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

劝没用,拦也没用。他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去做,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结局必死,只要他认定了要做,便绝不会回头。

方濯的眼泪慢慢收回去了。脸上泪痕仍在,但在淌下这最后一滴之后,眼眶干涸到已流不出一点泪水。他静静地与柳轻绮对视,终于意识到此事再无可转圜。他爱的人眼中回荡着他的倒影,像风剖开水底的月亮,漾出滚滚波涛。时光好似一只套杯,一圈圈将他环绕,终点永远就在前方却无所触及,可身遭斑驳的墙壁与突出的石头刺痛了他的神经,让他从那无边际的爱和绵云似的痛苦之中脱出,心上空了一角,责任便争先恐后地涌入,一霎便将他整个人彻底填满。

柳轻绮只是握了一下他的手。什么话都还没说,方濯便说:

“好。”

他凝望着他的眼睛,任由自己在那不见底的深潭中沉沦,沉声道:

“好。”

他转头看向魏涯山,扶着扶手站起来,在起身的一瞬方才的脆弱便仿佛已彻底消失:

“掌门师叔,那在这一天到来之前,我能做些什么?”

魏涯山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复杂,但也明白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纾解他:“你也想去卫城吗?”

“看您。不过,我更想师尊在哪我在哪,”方濯道,“如果死不可避免,那死也要死在一起。”

心中纠结痛苦不可知,可他确实是在一瞬间接受了现实,做了决定。只是魏涯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严峻,沉声说道:

“但是,你不能死。”

“时至今日,真相已尽,柳一枕既然真的没死,那么我们与魔教的一战便不可避免。今时不同往日,燕应叹的剑已经直指振鹭山,甚至无从转移战场,必然在此处有一战。但是你不能出手。你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除非我们已经掌握了战局。”

方濯的呼吸有些困难,但他还是不发一声。他用尽了浑身力量不让自己去看柳轻绮,怕望他一眼,他的勇气就会消失殆尽。

魏涯山说完,又拿了一封信给他。方濯三两下拆开,却见是云城城主的求助信。他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但在下一秒便突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云城此前明确表示它是和卫城城主有仇,但究竟是什么仇,他是一直不知晓的。而如今终于知道了云婳婉的出身,再结合对之前祁城怪异行径的回想,答案明显已然浮现:

云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