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卜算(5 / 7)

柳轻绮笑了:“怎么,又想表忠心?”

“在人家那儿是表忠心,可是在我这儿不是,”方濯轻声说,“我巴不得每天、每日每夜都跟你说。我是说不厌的,可是怕你听烦了。若你不嫌弃,我便天天说、日日说、夜夜说,说到你腻了、再也不要听为止。”

“……油嘴滑舌的,跟谁学的坏毛病。”

“那当然是你。咱俩在一起后,你就有事没事好宝贝乖宝贝的喊我,我天天听得不好意思,自然都学上了。”

“可你从来不叫我别的,生气的时候还喊我大名,”柳轻绮说,“我看不出来你喜欢我。”

“你前两天还骂我犯浑呢,那你说你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之前都是骗你的。”

“真不喜欢?”

“不喜欢。”

柳轻绮说得干脆,可声音不大。他没这个力气再以平常那副态势吼回去,始终有点没精打采的。方濯便扶着他的肩膀,凑过去亲他。他偏着头,发丝抚摸着脸颊,触碰和吻一样轻。柳轻绮不动弹,由着他亲。最后扣着肩膀的手落到了后背,方濯稍一用力就能把他环住。他轻轻抵着面前人的额头,自上而下望着那双漆黑的眼睛,似乎从中读出了无穷无尽的有如清凌凌溪水一样的东西。一抬头,看到眼底有一瞬的水光一闪而过。

他低声说:“可是我喜欢你。在好久、好久之前,我就喜欢你。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想在你身边。我来这儿就是为了你,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

柳轻绮说:“很久之前,是在外门的时候吗?”

“对,”方濯说,“那时候你可能不认识我。”

“我认识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剑法不错,办事认真,生得也好,我不可能不认识你。当时我不想上课,也懒得管人,手底下乱七八糟一片,课业都收不齐。可只有你每次都坐得最靠前,离我最近,功课也做得一丝不苟,挑不出一点错来。每次掌门师兄找我要课业我就把你的交上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

这些事儿,方濯从来没听他说过,不由轻啊一声。柳轻绮却也是难得有心,说要聊聊他们以前的事,他真就聊聊以前的事。语气平静,可说的话却不平静。一字一句,俱是方濯不知晓、甚至是已然遗忘的过往,他不曾想他明白,甚至没料到,他竟然还记得。

柳轻绮接着说:“以前,你还没有长这么高个子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过你。说你是外门最勤奋的弟子,又说你性格好,以后必成大业。可是那时候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只以为你是个很认真的弟子,对谁都一样。在我的课上这样,在解淮师兄的堂上亦是一样。我没有想到你会选我,我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和你有今天。”

柳轻绮说话做事往往总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可他骨子里却堪称是个较为传统的人。他想做的事情倒是多,只是若当真无人同意,他也不会去做。这段感情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方濯对此事不可谓不了解,而只要提到,他就会想起来自己之前的定论。想起便觉得心头郁结,仿佛已无意间窥见了那隐藏在诡谲幸福之中的无情真相。他说道:

“可是,最开始你不想我来。”

“我不想。我不想让任何人来。再往前推两年,你见了那时的我,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我会。我不去喜欢别人,就是想喜欢你。”

“大话不要多说,小心闪了舌头。”

“可是我真的会,真的。”

方濯想,他到底不知道怎么跟柳轻绮讲清楚这件事。那不是一次,甚至不止两次。在那些他缺席的时光里,仅仅只是看着一个与现今全然不同的少年他也觉得快乐。生活在幸福中的人总是惹人怜爱的。好在,没人能取代他的角色,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