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难不成是观微……”
方濯强行压抑住乱飞的心绪,尽量冷静地问道:“你们见到我师尊了?他在哪里?”
“什么他在哪里?”弟子们一头雾水,“他讲完课就走了啊?哦对,他说为了防止有人堵他,他早开堂了一会儿,也早走了一会儿。这时候应该已经到内门了。”
其余几个弟子连忙点头称是,说他早就走了。方濯脑中嗡的一声。他后退两步,这才想起来他可以跟魏涯山去确认一下柳轻绮是不是半途被他叫去了。魏涯山忙,未必会理会他,他便给晏仰传音,疾步而行间,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晏仰回得倒是很快,她说今日不算太忙,故而也没什么余事需得他人帮忙。她又按照方濯的请求在灵台门四周绕了一圈,确定地跟他说,柳轻绮绝对不在这里。
不过好在她好人做到底,还能安慰方濯两句:“你放心吧,这是振鹭山,又不是什么乡野村庄,不会出事的。保不齐就是他突然有事儿忘了同你讲了?或者你到山下去看看,说不定是他嫌憋闷下山去了。”
“他下山不会不和我说……”
但话也只是在喉间转了一圈,最终被咽下。方濯谢过晏仰,毫不犹豫便举步往观微门回走。他还抱着一种希望,便是柳轻绮在离开外门后突然有了闲心闲逛,说不定路上能碰见他。尽管他清楚得很,这人很少有散步的闲情雅致,没人陪着他那更没有——但这种想法还是挥之不去。只要能看见他,他这颗心便能从半空垂吊中解下来,紧缩的喉结也能松开来得一瞬轻松,救下他的命。
从外门到观微门近路的一个必经之处是一块广场,由于地势宽阔,常有弟子在此切磋练剑。因而,为了不打搅他们,不少人经过此处时会绕个远路。广场西侧便是一片白桦林,幽闭隐秘,方濯此前在这儿看着过好几对偷偷来互诉衷肠的道侣。自然,散心也是个好去处,那儿少人走动,最适合放空。
方濯问过这几个弟子什么时候来的,得到答案后便立即转头往白桦林去。按照柳轻绮的习惯,他看到这儿有人练剑是势必会绕路的,他不太想打招呼也不想从这些孩子的目光中穿过。白桦林一片寂静,高耸屹立的密林间唯有几许枝叶肆意横生。入眼一片白茫茫,天如明镜地如云,走去仿若进了仙境。偶尔几声笑闹从林外传来,似天外飞音,方濯也无心在意。他顺着小路迅速往前穿行,路上没看见一人。偶尔只见几只飞鸟飞过。不知为何,越临近将出密林时,他的心悸便越强烈。眼前仿佛可见,细风隐然在侧,白雪乱叶间映照出细细碎碎的影子,有如镜中人。
可在这细细风声中似乎又掺杂了别的一些什么。像鸟踏花枝、风卷小楼,轻飘飘袭过耳侧,似早春温柔的亲吻,却在落到脸颊时倏地一亮刃。
一声罡风直刺耳膜,像是磨亮了的枪尖顶过宣纸,发出刺啦一声响。一枚细小而尖锐的东西直冲侧颊而来,几乎割裂了耳侧空气,方濯立即闪身避过,那不速之客便擦过他的肩膀钉入身后树干。方濯定眼一看,方见是一枚飞镖,刺入树干三分,尖端处溢出些许黑气,更浸得树干被损伤处迅速枯萎。方濯见状大惊,明白这是涂了毒,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眼前霎时又是数枚飞镖,如同瓢泼大雨,急坠而下。
好在这情形看似凶险,可是对于方濯来说也不算太大的危机。他只愣了一下神,便立即向旁侧扑出,落地翻滚至一棵树后,听闻地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雨点似的密集声响也令他不由头皮发麻,粗略听着数一数,竟有数十针。
他身形紧绷,神经紧张,但却并未惊慌失措,而是冷静地等待着声响消失。在声音渐弱的一息内,他立即扑出身,如幽灵般向旁侧一闪,方才傍身的那棵白桦立即被削去一半。他定眼一瞧,看那形状似乎是刀气,当即心头一惊。此举虽然格外狠厉,但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