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的乖宝,你看,这文书都被我压在最下面,我是一个字也没看啊,我也不知道他还真没死心啊。你要说我想着他,我是真冤。我要真变了心,把这份文书收起来不让你看不就好了。你说你跟我生这个气干什么……”
“我没生气,”方濯无奈放下笔,叹了口气,“我真没生气。你看你那桌上乱七八糟一片,肯定是连翻都没翻过。我还怕你被他气着。但是师尊,这个东西掌门师叔马上就要,我一赶回来就开始动笔,马上就完成了。有什么话咱们过会儿再说好不好?”
柳轻绮焦虑不已,看他神色果然不算沮丧,这才终于露出点微笑模样,如释重负一般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他蓦地放松一笑,突然凑上前:“那好吧,不生气就不生气,来给师尊亲一口。”
方濯一门心思扑在案上,一时不察,下巴被他霎时掰住,唇上便落了湿润一吻。耳根登时就红了,对着面前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他也只好抬起手,欲盖弥彰地摸着耳后,轻咳一声,嘟囔一句“生气了不够”,拉下柳轻绮的脖颈,轻飘飘再亲一个。
一吻过后,柳轻绮身心愉悦地被他赶走了。因而他错过了方濯在他走后直接便放下手头工作在那份文书上批驳回的一瞬。
不过问题不大,他既然没有收走这份文书,自然也就默许了方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这几日他是受了好大的气,也吃了不少醋,将这支笔交给他也是应当的。柳轻绮毫无心理负担地往灵台门去,刻意绕开了回风门,路上遇见解淮。他笑眯眯地跟解淮打了声招呼,还夸他帅。解淮瞥他一眼:
“今日心情不错?”
“哪里,师兄,”柳轻绮笑嘻嘻地说,“苦中作乐罢了。师兄来灵台门是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自打虞凌被抓回振鹭山后,审他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解淮来进行。叶云盏既然敢割了他的舌头,还丢到了山林里,就说明他不怕虞凌没法被审。事实上确实如此,被关到水牢里时虞凌满嘴流血,痛不欲生,祁新雪却只来看了一眼,吩咐一个弟子送了点止血药来便不管了。半月后他的舌头自己慢慢长了出来,只是说话还不太利索,并且表示只想跟解淮交流。解淮不管他那些有的没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算,也够审他八百个来回。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几番下来,这绝不肯轻易开口的枯荣堂副堂主也没了法子。他缴械投降,只是在交代前对解淮提出了最后的要求:万不可将此事报告给燕应叹。在燕应叹正式被确认死前,他绝不离开振鹭山。
魏涯山听了这一番下来,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们难道不觉此事过于荒谬?”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名门正派’,但却成了恶人的庇护所。有时我真想背信弃义。他说得轻巧,振鹭山自然也能护着他,可当年对修真界、对民间造成的伤害又当如何偿还?但做不得、杀不得。清算还得等以后。一想竟不知还要再等多少年,我就觉得格外憋屈。”
他的手指搭在桌面,随着心思浮沉而轻轻律动。解淮看他焦虑,适时道:“师兄也请宽心。至少目前,虞凌给出的信息还是可信的。燕应叹蛰伏十年出山,功力自然难以匹敌,但是多年前到底被多人重伤,外加本身修的是造梦邪术,十年前便多次反噬,这么多年不曾有过音信,说不定当真如虞凌所说,尚未解决反噬问题,甚至是束手无策。”
魏涯山思索道:“的确如此,这次只是个交易。虞凌既然意识到自己是弃子,所存在的意义就是帮他引开你与云盏、好叫阿绮得以被魔族引走,他所说的话应当就不是假的了。更何况燕应叹此人天性多疑,大战时但凡有个魔族曾被我方扣押,无论此人是谁,他必会想方设法摧毁。虞凌也知道只要他活着,自己出去绝无活路。”他一锤定音,“师弟你平时还是多留心些,有了第一回,定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