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泽槐那边知道原因后,柳轻绮便一刻不肯停留,当机立断、低声下气地跑到叶云盏面前,和他缔结了条约,表示兄弟一场,我不跟魏涯山说你也别跟方濯说,两败俱伤未必是一个好结局,还可能会白白耗费一生。
这是个双赢的结果,叶云盏痛快地签了字。只不过尚有一点还奇怪:“我怕魏涯山是情有可原,你怕方濯干什么?”
柳轻绮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立在原地尴尬。半天后他一拂袖,装作高深莫测,逃之夭夭,唯有叶云盏一人摸摸鼻子,突然醍醐灌顶,追上去为他主动找补:
“是是是,我明白。这小子发起疯来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你也怕他发疯对吧?”
“嗯……嗯。”
柳轻绮含混以对。叶云盏高兴极了:“那就好了,师兄,我还以为你不能和我统一战线呢!既然如此,等回去后,你守着观微门,我守着东山门,咱们给他两面夹击,回去以后好好揍他一顿泄愤!”
叶云盏办事容易上头,一腔热血无处安放,想一出是一出,全然忘了面前人的现有身份和立场。且不论柳轻绮是否真的愿意如此勤快地把方濯从观微门一直追到东山门、以来实现叶云盏的幻想,就说他会不会后期被方濯策反也说不定。而且后者的可能性太大,叶云盏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联合柳轻绮干出这种事来。
只不过好在也是说说便罢。柳轻绮发挥糊弄大师的法术,给叶云盏画了一个涂满香料的酱香饼,草草把他赶走了。他算着时间,明了加上来时的路,如今到天山剑派已经七日左右。虽然方濯的闭关至少也需要一个月,但他还是打算尽快完成任务,回去得越早越好,毕竟山上还有个不定因素待在那里,若是他离开太久,只恐生变。
只是柳泽槐这边进度实在是慢。许家主不知为何,牙关咬得死紧,自打柳轻绮到了该地,他便什么都不肯再说了。两家毕竟曾经关系不错,柳泽槐也不能对他用什么别的法子,甚至让他居住的地方都是说得过去的,只不过是放在水牢里,可能容易得风湿。但很明显,风湿或者腰上的疾病之类的东西完全不能与许家主曾经的所作所为相比,可怜柳泽槐气得牙痒痒,却也不能付诸于行动,连想也不能多想,因为他父亲时不时还要传信来,一封信从头到尾充满着一位历经多年风霜的大商贾精炼而严厉的话语,开头我儿结尾逆子,中间掺杂着各种各样的软磨硬泡和破口大骂,也不知道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思想斗争。
可以说,若不是柳轻绮来这一趟,有了些新发现,柳泽槐也觉得自己可能很快就顶不住压力得把许家主给放了,虽然只是想想,但思想上一旦动摇,也许就会掀起大风浪。
至于为何之前从未发现许之桢身上的异状,柳泽槐唉声叹气个不停,又无比委屈:
“他是许文定的儿子,来也必然是找我要爹,我自然不好直接见面。所以他来的次数多了,我一回都没有见他,若是见他一面,如今也不至于麻烦你。”
柳轻绮笑道:“哪是真如此简单的?看他修炼应当也有一段时间,灵息与魔息已难分辨。就算你发觉了,说不定也只会觉得是普通灵息。只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方濯最开始突然觉醒魔族血统时,我觉得天都要塌了。结果迄今为止天不仅没塌,还帮上了意想不到的大忙。”
说话时他语气略有怅然,喉间微叹。想也如此。心里是否还对魔族存有芥蒂一事尚且不论,就说若是有一日身份暴露、叫方濯无法再在修真界立足,他一想起来也觉一阵恐惧。故而到了如今,只要事情还没有变得更差,他的心便能保持平静,但凡多一点意料之外的好处,他便欣喜不已。
不过柳泽槐想得似乎比他要更远些:“而且如果有朝一日,方少侠真的再瞒不住,这些功劳也可以帮他洗脱一部分质疑。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