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
但一旦功法修炼到了一定程度,那就不一样了,高深者往往可以一眼便辨识出普通人与修真者的差别,换而言之,便是灵息成了某种可以外放的、有形的表征,将围绕在眼前人的身旁,境界越高看得越清晰。许之桢在普通弟子面前还能装装样子,但是在已经够格当师尊的人面前,那便相当于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直接扒了衣服——虽然柳轻绮自认自己这个师尊当了相当于没当,但事已至此,他也打算一装到底,任由许之桢的眼神三变两变,却依然立于原地,笑眯眯地望着他。
一时四野凝固,悄无声息,只听得门外高树上隐隐鸟鸣啾啾。林樊放在剑柄上的手在等到许之桢诡异的沉默后放了下来。他不动声色地长出一口气,趁着前方对峙的时刻迅速拉了人过来,问他柳泽槐到底在哪。得到的却是小厮一脸为难:
“林仙君,我们哪里都找过了,但是就是找不到少爷在哪……”
林樊道:“他和叶门主去了演武场,演武场你们找了吗?”
“找了,但是演武场没有人,那边说半个时辰前少爷便出了演武场,但是不知道接下来又去了哪里……”
关键时刻,却在何处都找不到最重要的那个人,任谁也是没办法。林樊比谁都明白,就算是柳轻绮有用,能镇得住,可他到底不是柳府的人,不能定论也不能拍板。他最多只能顶顶,但若真叫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叫许之桢带着这一大帮子人早点回家洗洗睡,估计也不现实。同时,他心里也清楚,柳轻绮这么干无非就是想揭开一层许之桢的伪装,让他在彻底下不来台前及时止损、赶紧收拾收拾把自己再装回套子里,但许之桢既然大张旗鼓地来,又怎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果然,许之桢虽然慌张,但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相反他握紧了拳,站在柳轻绮面前,不见瑟缩,反倒愈加强硬,连声音都又大了几分,像要同他打擂台似的:
“我师尊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也没必要同阁下全盘托出。阁下身为前辈,报上名号也不是难事。阁下既都不坦诚,又如何叫我坦诚?”
柳轻绮的神色明显僵了一下,倏忽间变得有点异样的白。林樊在旁边看着,心也随着一坠,只怕是出了什么差错,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却突然看到柳轻绮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樊狐疑顿生。事后问他道:“门主当时为何会突然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修炼到一定程度,人的面相也会发生一定的改变吗?”
“哦,不是的,”柳轻绮尚有点惊疑不定,“我只是在想,怎么我在你们家才待几天就能让人家一眼看出来我是前辈了?柳泽槐是不是给我喝了催老水?”
“……”
----
但柳府大门前的争端绝不会因为柳轻绮这个一闪而过的莫名其妙的动作而就此终止。许之桢明显是抱着“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再走”的念头,死死咬着不肯松口,非得要柳轻绮表明自己的身份才行。而知晓他底细的都明白,“观微门主”的名号一出,必然会让面前所有人都偃旗息鼓,虽然他自己可能影响不是那么大,但背后的振鹭山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若真如了许之桢的愿,恐怕纷争在一夕之间就能解决。
可问题就是,此等前提必须得是柳轻绮与许家没有任何关联,否则只会是引火上身。
好在他也没坦诚到那个地步。许之桢有意让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也学人家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而论瞎扯这门功法,柳轻绮排第二,每人敢排第一,是以虽然这年轻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说什么都不肯配合,但被他三两句下来,竟然也忽悠得眼晕,到最后只想着给他证明自己绝对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拜入修真界的,想问问父亲的事儿就被柳轻绮三言两语扯回来,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跟这人车轱辘话几回,才终于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