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闹了一点小别扭,柳轻绮一脚给方濯踹出庭影居,也踹碎了他的安全感。
可怜方濯从发觉自己的魔族血统后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过敏的状态,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惹得他竖起耳朵,叶云盏的那句话尽管一听就能知道他在放屁,可在这种人的心里就不一样了,他把它当成一种放屁的箴言,浑身气焰登时消失,惴惴不安地去找柳轻绮,搞得柳轻绮被他强行从睡梦中唤醒,烦得要命,抬起手想扇他,但一看到这双眼睛,本来要落到他额头上的巴掌就软了,最后轻轻摸摸他的脸,咬牙切齿地叹了口气。
好在柳轻绮只是脑子不好使,语言表达能力还算过关,强撑着眼皮给叶云盏那有意的“报复”收拾烂摊子,但还是被折腾得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第二日他怒气冲冲地赶来,甚至还是方濯把他送来的。结果人就是这么个人,看到叶云盏神清气爽,他愤怒不已,但气还是一下子消了。
他大早上的就赶过来兴师问罪,叶云盏也觉得很稀奇,要知道柳轻绮是个报仇都想等到午后的人,这么早就能让他爬起来的肯定是大事中的大事。只是幸运又不幸的是,土豆和茄泥已经把他撑得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看他看起来如此生气,还以为柳轻绮过来是要找他一起教训方濯,一时喜笑颜开,乐呵呵的。
“师兄,怎么了?”他笑嘻嘻地往外探了探脑袋,“那小子人呢?怎么没进来?”
柳轻绮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火蹭得一下又冒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我问你,你昨晚跟方濯说什么了?”
“什么?昨晚怎么了?”叶云盏一头雾水。
柳轻绮耐着性子说:“他来找你问那年在天山剑派的事,结果你说瞎话唬他,有没有这回事?”
“什么?什么?”叶云盏眼神一动,但只是一瞬僵硬,依旧慌慌张张,“他来找过我了?”
柳轻绮一闭嘴。他盯着叶云盏看了半天,也没从这人脸上看到一点恍然大悟的迹象,咬着牙一攥拳头,想给他一拳,但到底还是没动手,只压了嗓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以后这话不许说了,类似的话也不许说了,再敢在这儿扰乱军心,以后你跟他睡一屋!”
“哎,哎,哎,”叶云盏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不不不,这不合适吧,这不合适吧!”
柳轻绮道:“你不知道我昨晚——”
他盯着叶云盏,声音戛然而止,脸青一块白一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瞪了他一眼,放下了一句不算狠话的狠话后,就气呼呼地走了。只是背影露出些许恹恹。叶云盏趴在门框上,看着他幽灵似的飘移出了东山门,不敢去送,只扒着门,远远地喊道:
“师兄,你要是挨欺负了,记得跟我说啊!我去替你报仇!”
风里传来柳轻绮一声暴怒的“滚”。随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走得愈快,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中。叶云盏这才松开扒着门框的手,方感觉到掌心一片黏腻,全是汗。他草草往衣服上擦了擦,又探头确定柳轻绮确实不在附近,方才赶紧关了门,喃喃自语道:
“吓死我了,好在方濯这家伙没骗我,装失忆果然有用……”
叶云盏对天发誓,最开始柳轻绮来揍他的时候他真的没想起来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很快就从土豆和茄泥之中脱身,只不过不敢承认,怕柳轻绮真把他的脑袋削掉下酒吃。但为此实则早有预测,知道就他俩碰在一起早晚得出事。
方濯那颗脆弱的心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更容易变成陶瓷碗他知道,但却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顺畅地就相信了自己放的屁。但凡他用自己那总是喜欢写以自己为主角的苦情小说的脑子稍稍想一想就能知道,柳轻绮都不让别人对他的身世有任何非议,他自己能这么说?
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