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当真没骗我?这真的是用宝乾湖底的那块寒铁打造而成?”
“骗你做什么?你师尊倒还不至于到拿把普通的剑来骗你的程度。”柳一枕握住他的手,将剑塞到他的掌心中,替他一寸寸握紧,淡淡笑了一下,“此物不可多得,相传当年无数修真者都想要将这块寒铁占为己有,可千锤万凿都无法将它捞出。如今为师有此机遇,自然当赠予你。不过平素也要多留心,莫要叫人打了你这剑的主意。”
“弟子知道,”柳轻绮捧着剑,郑重点头,眉宇间虽满含稚气,但却已依稀可见未来风姿,“怀璧其罪,弟子明白这个道理,以后必然愈加勤奋练剑。不让师尊忧心。”
柳一枕倒是笑了一下。他长得极好,眉宇舒朗,神色平和,有如清风朗月,令人一看便移不开眼睛。他说道:
“不过好东西到底是好东西,藏着掖着,也是对它不公。过两年英雄擂再临,你若想要与谁一较高下,便带着此剑上得台上。宝乾湖寒铁得多人觊觎,此剑一亮出来就能叫他们知晓出处,你便以此告诉他们这把剑属于你,早就属于你了。”
“啊?”柳轻绮一愣,“为什么?师尊你刚才方说,要我多加留意……”
“行走在外,小心自然不能少,可那是对于普通弟子而言,”柳一枕淡淡道,“既然你是我柳一枕的徒弟,又如何能受得如此委屈?怀璧其罪不过只针对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在我观微门下,身怀再多珍宝也不必忧心,见此剑便如见我,没人敢对你动手。”
柳轻绮的心怦怦直跳。他打量着这柄佩剑,但见光华流转,有如星月奔驰。鞘上花纹厚重古朴,可剑柄却格外轻便,可见铸剑者绝对是费尽了心思。推开剑锋半寸,那凛冽剑光更是有如一道冰冷月色,倒映出自己的面容,猝然而过。
半天之后,他才轻声说:“可我不想……总生活在师尊的保护下。”
柳一枕有点意外:“你是我徒弟,我不保护你,又能去保护谁?”
“终有一日我会离开观微门,走出振鹭山,”柳轻绮望着他,“我更想在那时候用我自己的能力保护我自己,也、也能保护师尊。”
柳轻绮低着头,握着剑,只出鞘一寸,淋漓剑锋便划伤了他的目光,衬着天边夜色也如火似的烧。他本随着魏涯山慢慢走,后来却越走越快。等到抵达山门口时,他已经恢复了原状,脚步坚定,步履匆匆,捎带着衣袖被风鼓起,大踏步向前穿过人群:
“我看是谁敢来我振鹭山前撒野?”
山门前围了一圈的人,外面的自然是白华门,里面的自然是振鹭山。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只火把,照得山门前有如白昼。谁也没想到沈长梦竟然当真能亲自前来,就好像也没人能想到魏涯山竟然真的敢让柳轻绮出来一样。他手提利剑,目光冷然,没有任何要商量的意思,打量了面前人一遍,平静地说:
“诸位为何而来,柳某也早有耳闻。只是我观微门避世多年不愿牵扯纷争,并不是意味着便能随意叫人拿捏。沈掌门说有证据,可证据在哪里?”
魏涯山匆匆而去,不给任何回应,沈长梦也不会天真到真的认为他对此闭口不谈。既然柳轻绮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思,两方便也不必再彼此假装寒暄,撕破了脸,索性就将血肉也尽数掏个干净,也一反方才还算温和面容,沉声说道:
“好,既然魏掌门已经同你讲述过了,沈某便也不多赘述。我白华门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想为当年的事讨个说法。只消你解释清楚当年观微门主所做之事,我们立即撤兵,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柳轻绮道:“沈掌门是不是忘了,这世上现在只有一个观微门主,那就是我。你要我给你什么解释,又想要听到什么解释?”
“柳一枕根本就没死,仙尊又因何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