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杳杳(2 / 6)

的人,你叫他从庭影居门口走到后院去拿只扫帚他都得叫人,这么个人,有一天突然跳到你面前说从此后凡事都亲力亲为要做这天下最为勤劳之人,你觉得这事儿正常?”

“不正常啊,但他现在不是闲得无聊嘛,又没有大师兄陪着他玩。想学点儿新东西又不是什么坏事。”

“是不是坏事,可他至少也得学啊,”廖岑寒一摊手,“就这么跟你说吧,前日找我学了一首曲子,嘴上说着会了会了回去一定好好练,结果从他那屋子里传出来的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全弹错了。跟他说了哪里不会随时来找我问,反正就几步路的距离也累不着他,结果呢就是不来,乐此不疲地在那掸木头,安静一会儿掸一会儿,安静一会儿掸一会儿。那天我和云意实在受不了了,趴他窗户底下一看,好家伙,撑着头在那发呆呢,给他的琴谱压根没翻开,也不知道在弹个什么劲儿。”

唐云意连忙道:“是是是,我作证。真的,他压根就是不想学,纯粹想打发时间吧。就二师兄那教学方法,真是猪都能听明白了,放山下去教,一节至少收一两银子。”

“那是。”廖岑寒尾巴就有点上天。紧接着被君守月无情扑灭:“这么多才多艺,最后还不是惹的人家瑾姑娘伤心了?”

“那,那是意外,”廖岑寒被猛地戳中伤口,一下结巴起来,脸也随之一红,“我、我怎么知道她是那么想的呢。我只是想若她真要嫁人,那还是她的幸福最重要……”

“你自己看看你说的这话自己信吗,”君守月学着他的口气,“哎哟,还‘她的幸福最重要’……那是谁在听说她要嫁给那个冯家老二后难受得在屋子里唉声叹气?是谁大清早的跑过来问我冯家到底给她家下聘礼没?是谁——”

“好了好了!”廖岑寒扑上前去,一把捂住她的嘴,焦头烂额,“我真是怕了你了。我的好师妹,这事儿也值得这么大肆宣扬的?而且我那不是也是、也是、气急攻心,谁能想到她那么突然就……”

君守月挣开他:“突然什么呀?你自己想想,她今年都多大了?山上是不许弟子太早成亲,可山下却不管你这个那个的。你是能等,可她能等吗?老乔大叔和穆姨本来就身体不好,就想快些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叫她一辈子有个依靠。那冯家的不错,平素也是才名在外,人也挺好,亏待不了她。你要是还不敢,趁早撒手得了,别再跟人家说什么‘只希望她好好的’之流。你还说人家大师兄呢,我看你俩半斤八两,他好歹还有点胆子呢。”

廖岑寒不说话了。他脸上微微有些发白,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不是窘迫,而是紧张。小师妹的话很不幸地戳中了他的内心,让他紧张起来。唐云意看他脸色有点不对了,赶紧上去打圆场,说了些什么“此事也急不得”之类的话。君守月便撇撇嘴,不愿同他多讲了。

平心而论,君守月是真不管谁家的所谓“相思苦情”,她喜欢谁就是纯粹的喜欢,不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她不去想,也不在乎。就好像她喜欢喻啸歌那就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样。但她就算再洒脱,也不能完全闭上耳朵。她喜欢喻啸歌的事从未有过任何隐瞒,基本上知道她的人就都能跟随着啃一口她这感情方面的趣闻,这么多年也有人背地里编排她,她也知道。而她和喻啸歌唐突交心、当真圆梦了,有人会在背后怎么说,她也知道。

想来想去,说完全不在意也是不可能的。她憋了一口气,但碍于自身的高傲从未吐出来,刺了廖岑寒一顿后,回去却越想越难受,只一股浊气涌在喉头,咽不下,吐不出。

她终于忍不住了,找了个空闲的时间偷偷去找柳轻绮。进门才知道廖岑寒所言非虚——这人好歹还有点道德,在外面施了一层避音屏障,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听到他日日夜夜弹棉花。进去才觉腿软,被那魔音一下击中眉头,差点晕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