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绮道,“他神经病吧,他干嘛这么说?”
听到柳轻绮骂叶云盏有病,方濯心里爽极了:“那他就是这么说的。”
“……你信你也有病,”柳轻绮翻了个白眼,“谁没事看别人洗澡啊?真没这回事。那是那时候我俩一个池子,他非要在水里和我切磋,我俩脚下一滑没看准地方,一下就摔到帘子那头去了,正好是掌门师叔在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歪歪脸。方濯感到有趣至极,哈哈大笑,颇为愉悦。但笑着笑着感觉到不对劲了,嘶了一声,脸就一板,看向他:
“你和叶云盏一起沐浴过?”
柳轻绮沉默一阵,小心翼翼地说,“阿濯,且不论那时候我认不认识你,就说师兄弟共用一个池子,应该不违反什么规定吧。”
“不违反,那肯定不违反,”方濯道,“不过以后你也得和我一起去。”
柳轻绮是真的匪夷所思了:“我和你去干什么?你天天看还看不够?”
他是真的不理解才骤然出口,结果倒是搞得方濯脸略微一涨:“哪里有天天看?你又编瞎话。”
“那你要是想天天看也行。我不在乎的。”
方濯沉默半晌,突然一抿嘴唇,含羞带怯地看向他:“话赶话都到这份儿上了……”
柳轻绮:“……”
当夜两人共榻,尘烟漫漫,月满西楼。一旦揭开这层神秘面纱,颇有些及时行乐哲学的方濯就猖狂多了,最后反倒是柳轻绮束手束脚得不敢动弹,就怕被人发觉他大行秽乱之事。方濯押解着他到庭影居,尽管柳轻绮以“这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床”为理由三次求饶,方濯也置若罔闻。他像是带着某种目的,分外凶狠,叫人一抬眼只能看到天边疏星几点,顷刻间便又被睫毛上滴落的汗珠掩盖了视野。
柳轻绮趴在他的肩膀上,好半天才滑落下去,又被人一把搂住。他本来就睡得早,经这一折腾更是不知今夕何夕,枕着人的肩膀要睡的时候,才勉强睁开眼,擦一把面前人脖颈上的汗,颇为嫌弃地撇撇嘴:
“都不带我去洗一洗的。”
方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大寒天在外,叫他现在起身去浴池他也不愿意,由是只是说说,搂着方濯的脖子就想睡去。
却突然听到他在耳边小声说:
“师尊,我想求你个事。”
柳轻绮懒洋洋地说:“吃醋的事免谈。”
“不,”方濯说,“我想下山。”
“下呗,谁拦着你了。”
“我是说,”方濯羞涩地笑笑,“我……想去逍影门。”
柳轻绮刚闭上的眼睛再度睁开。他撑起身,盯着方濯看,方濯也不落下风,笑眯眯地扬起下巴任他看,手却不由自主抱紧了他,语气中带着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讨好,一寸寸地挠着柳轻绮的耳廓:
“封刀嘛,给我写了一封信,说好久不见了,希望我能去逍影门做客。”
“……”柳轻绮道,“柳泽槐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今非昔比,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天翻地覆,白华门和魔族可都有数双眼睛盯着你。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逍影门?”
“嗯,”方濯收收手臂,轻轻拍拍他的后腰,示意他躺下来,好声好气地说,“师尊放心,我去不了几日便回来,必然处处当心。”
“这不是处处当心的事,”柳轻绮不躺,“太危险了,我不会同意的。别说我,掌门师兄也不会同意的,你顶多只能在甘棠村逛逛。”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点太过强硬,他呼出一口气,放轻了声音:“再说了,阿濯,按照振鹭山的规定,若要自己离开山门地界,须得出师才是。你难道要在这时候同掌门师兄要求出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