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纸包不住火(2 / 6)

有生病的缘故,情感波动很大,眼泪噼里啪啦往外流。在一旁帮忙的其他三个师弟妹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方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等祁新雪扎完,可就在这时,柳轻绮不知道在虚空中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抽噎两声,喃喃地说:

“阿濯,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

“……”

方濯不合时宜地大一番感动欣喜,但紧接着就惊恐万分。

突然所有人都看向他,无论是之前听见的还是装没听见的,屋内眼神瞬间都变得犀利而古怪起来。特别是廖岑寒和唐云意,那目光震惊得简直能把他吞吃,君守月则有点发愣地站在一旁,好像是在想师尊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特别是此刻,祁新雪的目光都转过来了,方濯坐立不安,不敢在柳轻绮不清醒的时候一鸣惊人,只能干笑两声,虚弱地补充:

“说,说胡话呢。”

他急了把火地催促祁新雪:“师、师叔你快点,扎完了我好给他喝药……”

好在柳轻绮只嘟囔了一声,就不怎么说话了。方濯顶着各种各样的眼神尽力陪完,一晚上没敢出门,结果第二日一时不慎直接被柳轻绮拽上榻,看着那案上的食盒,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没办法,柳轻绮抱他抱得实在太紧,根本无法脱身。他只能躺在榻上发愣,直到一刻钟后柳轻绮喉咙里溢出一声初醒时的茫然声响,醒了过来。

他半睁着眼睛抬头,正撞上方濯的脸。方濯一直处于一种心神不宁的沉思中,他的突然醒来打断了他的思路,当即赶紧搂着他的腰往上托了托,问道:

“师尊,你终于醒了?现在还好吗?”

柳轻绮懵然抬头,看了他好久,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方濯被这目光盯得有点头皮发麻,心中一点不好的幻想还没来得及发酵,柳轻绮便一张嘴,打了个哈欠,将这点小苗头彻底掐灭了。

“怎么会好?不好得很,”他懒洋洋地扭了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我浑身难受,骨头疼。你给我揉揉吧。”

方濯便顺着他的指引,先拉起他的胳膊,顺着小臂慢慢往上揉捏。与其说是骨头疼,不如说是肌肉酸痛,只不过这针扎似的疼痛一个劲儿地往身体里钻,疼一下他就扭一下。方濯给他揉了两只手,他就又说憋得慌,想出去吹吹风。方濯只能跟他说刚下了一场大雪,外面正是冷的时候,出门只怕要病情加重。柳轻绮眼神轻轻一动,却依旧一副懒散样,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口上道:

“这么巧,我的梦里也下雪了。”

方濯给他掖被子,随口问:“下雪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是梦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柳轻绮道,“我就一直感觉,我好像变得特别大,简直要飞出天外去了,但又立即变得非常小。延展伸缩,没个尽头,眼前像是有蚊子一直飞呀飞、飞呀飞,而且成群结队,吵得头疼。我浑身都没力气,像是被困在笼子里,只能从蚊群边缘往外看一看。在那儿我看到一场大雪,但我看不清那是什么地方。好像挺陌生的,但是在梦里我却觉得很熟悉。我到处找找不到你,只能尽力爬起来,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结果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但我又没办法,我只能一直走啊、走啊、走啊、走啊……”

他嘟嘟囔囔地重复,叫方濯感觉他好像又快要睡过去。不过吐字倒很清晰,声音也分明,重复几遍就不说了,仰起脸来要亲他。方濯从蛮荒之地到回家,路上经历的一切简直无可言说,他哭笑不得地把嘴唇送过去让柳轻绮亲,含混之中说:

“你做梦没梦到我?那你说了好几句喜欢我。”

柳轻绮从善如流地说:“嘴甜罢了,其实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在梦里到处找我?”

“没找你。”柳轻绮干脆利落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