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展现在表面上的任何一点。
柳轻绮没说话,侧耳听了半晌,眉头无意识皱起。方濯大气不敢出一下,只待他宣判。那手覆盖在他的手指上,温热的手指轻扣着他的指节,敲得方濯一整条胳膊都软了。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简直想要问问柳轻绮是不是故意的,不过好在,很快,他这不合时宜的爱人便松了手,很轻松地说:
“听错了。”
“……嗯。”
这一下突然抽走,手背上便又蜻蜓点水似的一凉,心头也随之一空。方濯抬头看看他,趁他不注意,偷偷靠近,瞅准目标,状若无意凑上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果不其然,柳轻绮浑身一颤,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赶紧转身,方濯看他慌张,便知他要解释,也不再犹豫,又蹭过去要拉他,手刚碰上的瞬间,柳轻绮又轻轻一抬手指,巧妙地与他擦过,话到了喉头,也明显转了一圈,换成了一句:
“拉拉扯扯也不看个地方?我可没有心思和你在这儿谈情说爱。”
方濯道:“那你怕不怕掌门师叔?”
柳轻绮意识到什么,要张开的嘴唇也一僵。他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便被方濯拉住手腕,扯着往前走了两步。
“边走边说,不耽误时间。”
他想了想,又道:“你不好意思叫掌门师叔看见,所以平常总是遮遮掩掩的。但就算这样,你还是敢在振鹭山亲我。”
“……阿濯。”
沉默半晌后,身后才传来柳轻绮的声音。语气似与以往相同,但短促音节中甚至隐隐可闻其中淡淡哀求意:
“别说了。”
方濯恍若未闻,一边拉着他的手腕接着往前走,一边说:“其实怕被谁看到都无所谓。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咱俩一直在一起,那就可以。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你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了。没什么人可以控制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师尊……”
他转过头,看向柳轻绮,微微一笑,语气极其温和:“他能看得到,又怎样?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把我带走了,但是我也早知道他肯定不喜欢我,师尊。但是我做出来什么事我就绝对不后悔。我喜欢你,就算不应当,我也不后悔。”
方濯拉着他手腕的手愈加的紧了。这回柳轻绮没有挣开他,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心照不宣的、格外寂寥的沉静。方濯能感到他骨头坚硬,硌在掌心下像是海边冰凉的石头,只有肌肤温热,随着一颗心上上下下地呼吸。
他并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事实上,方濯也知道刚才的反应并非他有意,而是顾及着某些难以启齿的缘由所做出的下意识回避。方濯顺着他的手腕轻轻摸下去,两人的手交握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头顶连声鸟叫也听不见,可分明耳边却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感到有手指轻轻叩开他的指缝,挤了进去。
“你都知道了。”
方濯道:“嗯。是我没问你。”
柳轻绮笑笑:“我说你怎么没问,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我不问,是因为你说得对,我当时也不冷静,”他稍用了些力气,握紧柳轻绮的手,“那个时候我要问你,咱们两个一定吵架。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柳轻绮没回话。两人沉默一阵,直至身后传来一道声响,像是一声哼笑。
“这么了解我?怎么就要吵架了?”
“你会骂我的。”
“我骂你什么?”
“你会骂我总爱耍小孩子脾气,没事儿就给你添乱,”方濯道,“我早想到了。只要你一说,我就要生气,一生气就要吵架,估计还会吵得特别凶。”
“……”柳轻绮这一下是真的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