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将出口的话也被迫咽了回去。祁新雪站在原地,皱了皱眉,眼中情绪复杂,过了半晌,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唐云意知道她应该在给魏涯山传音,缩了缩脖子,不敢触这个霉头,拖着尹鹤就往里走。
低头一看此人鼻青脸肿,一看就是叶云盏的杰作。不过眼下两团乌青,嘴唇也像是被割裂一般皱皱巴巴的,外加脖颈处青筋尚未平下,面露痛苦,看着不像是被寻常揍了一顿。他心下里起疑,还没问,手里的人就哆嗦了一下,吐出一大口血来,面上迅速布上青紫色,活像是一只手钳住了脖子。
他吓了一跳,一步还没跨出去,祁新雪就迅速到了身边,伸指啪啪在喉头点了两下,从袖口摸出一只瓷瓶,从中取出一枚药丸来,掐着尹鹤的下巴将它塞进去,就地铺开银针,对着穴位便干脆地刺了下去。
叶云盏与尹鹤的突然归来让回风门愈加混乱,唐云意打了一下午的杂,他不是关键人物,但却依旧忙得团团转,两时辰之后,尹鹤的嘴唇才缓缓恢复了颜色,脸上原先鼓起的蛇鳞似的肌肤也渐渐消停,待到不再抽搐时,他的一条命才算是捡了回来。祁新雪的手指上沾满了血,叫弟子去清洗银针,坐在他身边还不敢就此抽身,把着脉又听了许久,确认了短时间内不会反噬后,才松了口气。
她将近两个时辰都不曾移身,一直耗在这个尹鹤身上,起身时扶着额头,踉跄两步险些栽倒。身旁弟子赶紧扶了她一把,唐云意这才发现她的耳后碎发已经濡湿。身后是一滩模糊的、幻影似的昏黄的微光,那是灯。而在灯之外,冰冷繁复的霜天之上,万层积云下覆盖成一轮淡红色的月亮。月光普照大地,仿佛切碎此深夜所有人的灵魂,似一把利刃,可遏水流。楼头的冰锥都闪烁着一线血红色的光。唐云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方见得衣摆已被尹鹤沾上不少血迹。斑驳的、脆弱的,像一丛杂乱无章的葳蕤林木,于山崖间沉默无声。
突然,他的右臂像被蚂蚁噬咬、被毒蛇缠绕,猛烈疼痛起来。酸软的肌肤伴随着黏腻的汗液,好似将肌理全部溶解,剧烈的疼痛登时漫上喉头,险些便要吐出来,唐云意一把按住右臂,踉跄后退两步,却因躲藏在角落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彼时在数公里之外,甚至不做任何伪装的陷阱上,同样有人仰头看到了这异样天空。虞凌覆了半张脸的污血,顺着下颌滴滴答答往下流,拧成了一道长河。脏乱神色下隐匿着一双将死的羊似的眼睛。只这仰头一看天的功夫,面前便一剑袭来,像一道凛冽长风,倏地便削断了半只扇面。
“解淮,”虞凌一咬牙,发丝与夜风纠缠,已多了三分狼狈,却仍冷笑道,“十年不见,你竟还是如此德行,是把剑还不够,还要上赶着做人家的狗,你竟也甘心!”
解淮收剑回身,衣袂飘飘,半身污糟血迹,衣衫却分毫不乱。自始至终,他手中的剑也只是由灵力所凝结而出的那一把细剑,其上毫无光华,只有淡淡的灵息缠绕。但就是这把剑斩了围攻数人,此时尸身还堆砌在月光下垒成小山。只是他身上虽然血迹颇多,手却不脏,面上已然溅了几滴残血,手掌却依旧光滑如初。
“虞凌,”半晌后他才说,“这是我的选择,本不必你插手。”
虞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勾唇轻佻一笑:“相识一场,提个醒。或许你认为我们圣教固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修真界同样能将你逼入死地。”
解淮淡淡道:“你若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虞凌哈哈大笑道:“解淮啊解淮,我早不比十年前,缠斗如此却依旧没能要我的命,你难道还没发现不对劲吗?”他一沉面色,眼中登时闪过一道杀气寒光,“倾天,此话,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这个所谓师弟,我必须带走。你若想阻拦,大可试试,试试看到底是他先殒命于此,还是你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