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手中剑意不减,瞳色向下微微一沉,心下里便有了打算。他握紧剑柄,趁柳轻绮牵制住了解淮,正欲后撤,却冷不丁吃了解淮一个眼神,淡淡的,虽然没有敌意,其中平静却也令人心头一怔。
“尽早回去,别把孩子们牵扯进来。”
叶云盏被他戳穿了心事,嘴角勾了勾,尴尬地笑笑。只笑容未散,身侧便又有一阵罡风闪过,紧接着面前柳轻绮似是闷哼一声,忽的手腕一翻,剑锋朝上,却是凭空生出数道气剑,兜转徘徊,齐冲解淮而去。
解淮眸光一凛,当即一抬手,一道无形剑意从指间倏地劈出,骤然与那气剑撞到一处,于空中交缠对撞。与此同时他悍然出掌,其目标直冲柳轻绮胸前脉门,却已被人捷足先登,一道紫黑色的气息骤然爆于二人身前,叶云盏即刻抬手回避,后退几步抬眼一看,才见一人已从他身侧掠过,踏过数道气剑,似一只鹞子般轻盈落地,立于身前,生生受了他这一掌。伐檀剑却也登时出手,牢牢抵住倾天剑剑锋,身后挡着柳轻绮,在两息后才咬牙提剑错开剑锋,后退两步,一把按住了手腕。
此刻他身上一半淡蓝色的灵息,另一半缠绕着乌黑魔息,竟是情急之下直接催动两套系统,而自身也像是受到了一定创伤,脸色比以往更白了些。解淮以手抵住剑柄,没想到他突然上来,微微皱眉。柳轻绮在他身后轻轻喘着气,一时也愣住了,过一阵才想起来要看方濯伤势,连忙拉了他的手腕要他转身,却被方濯挥挥手,笑了笑。
“没事的,师尊,”他擦着汗微笑一下,“师叔手上有分寸。”
柳轻绮不敢放心,强行扯了他的腕子过来,摸了一摸,确信体内现在的确只是气血略有紊乱,才松了口气。而再见解淮在面前,沉默地收了剑回去,手上又是空无一物,眼睛却一直盯着他,半天,刚张嘴想说话,柳轻绮却一下打断了他,喘着气笑道:
“师兄竟已到了这般境界,真是想不到。我和云盏联手不过逼出师兄三招,此后师兄必然武功大成,要在修真界青史留名。”
“……”解淮没说话,只是略带责备地看他一眼。柳轻绮这才恍然想起来,转头去瞪方濯。
只是看这小徒弟满脸是汗又替他挡了一掌,嘴唇张了张,也到底没舍得发火,只是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低声道:
“怎么回事?打架还打到观微门来了?”
方濯胸口气息未平,但好歹说话还算流利,耸耸肩膀:“这个你得问云意。我就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命,奉谁的命?”柳轻绮道,“你是大师兄,你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就算是云意提的,这么离谱的法子,你也信?”
“师尊,是我急于求成了,”方濯偷偷看解淮一眼,“这不是……”
把解淮骗过来,对于方濯来说,也是没法子的法子。自打魏涯山将魔功交予他修习后,方濯便整日惶惶,几乎没个安生时候。他表面上不显,心底里却格外焦虑,只怕某日若是白华门与修真界诸门再次上门来讨说法,他这身份隐藏不住,不仅保不住自己,而且牵连振鹭山。柳轻绮不许他用凌香绵给的那个练剑办法,他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便信了叶云盏的指点,每日不是烦他,就是去倾天门。
只是别说,还真有用。实战最能使人反思且修整、弥补,以成大事。更何况是解淮这样的振鹭山第一流高手,与他对战,尽管支撑不下多少回合,但有一招是一招,细细想来,竟然都能有所反思、有所精进。
解淮帮了他大忙,也从来没有过怨言,方濯心里感激万分,也知道总不好天天都缠着人家指点,可他只要停下来一瞬,便心慌不止,这种惶恐与紧张始终伴随在他身侧,只有在有事做的时候才会渐渐消弭。
可解淮也是人,久而久之,他也疲累。方濯知道急不得,可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