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这个凌弦又在队内,更是奇怪,”唐云意抿紧了嘴唇,“如你和师尊所说,明光派既已修习了魔功,便无法再回头。他们掌门都明白这个道理,凌弦不可能不明白。所以现在他应该依旧在为魔教办事。这回明光派误入陷阱会不会就是他指使的?”
“……有可能,但是不能妄下定论。明光派对外不干人事,但对内看着倒是很团结。凌弦若当真如此,便是要叫他的同门死。如何的仇恨能叫他对同门动手?若是燕应叹指使,只是杀几个修真界弟子罢了,他又为何要这么做?”
方濯捏着茶杯,当真在思忖。明光派内部团结这话的确不错,团得让他觉得他们好像都没什么自己的脑子。肖歧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余的一句都听不进去,姜玄阳还算是被洗脑较轻的那种,看几年前英雄擂,此种不光彩行径甚至都成了他们的“镇派之宝”,一句反驳都没有,又何尝不能算是一种“同舟共济”?
他这边想着,唐云意却急了,一屁股坐在对面,敲敲桌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低声道:“哥哥,你傻啦?要杀的肯定不是普通的明光派弟子啊,如果是姜玄阳呢?”
“姜玄阳?”
方濯想起不久前在屋顶的对话。他倏地一皱眉:“姜玄阳说他在派内已失心,许多事务都已交给他师弟处理,难不成他说的师弟就是这个凌弦?”
“你问我没用,你去问他啊!”
“……”方濯道,“我觉得现在去找他不是个好的选择。方才我们不欢而散,他未必会告诉我。”
唐云意一起身:“这有什么难的?算了,你和他到底有旧怨,你不去,我就去。他现在在哪里?”
等待唐云意的过程漫长而又短暂。方濯在屋里百无聊赖,请了云婳婉和祝鸣妤过来一起嗑瓜子。闲聊过程中云婳婉将姜玄阳所告知他的事情与徒弟和师侄分享,但结果却仍与此前大同小异,知晓明面上的危机,但却无法探求到背后的阴谋。
云婳婉喝了一口茶,靠在床帘上,分外优雅。她以手撑头,微合着眼睛,像在休息,嘴上却没停:
“若真打起来,修真界与魔教的恩怨还不是最主要的。燕应叹这个疯子必然会牵扯民间,这些魔物或许正是实证。他不达目的不罢休,但谁也不知道他是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好像十年前,他搅乱了魔教,又过来要叫修真界和民间都一团糟一样,所有人都不好过好像才是他所希望的。”
祝鸣妤道:“既然如此,不妨我们次日便动身,回山报告掌门师叔。”
云婳婉没点头,也没摇头。她睁开双眼,长出一口气,眼中忧心忡忡,还在思虑着什么。方濯不好打断她的思路,在一旁默默用手捏瓜子,没出声。半天后,云婳婉才放了手,换了个姿势,只是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与忧愁。
“我只怕……燕应叹一人还不够,若是——”
话音未落,门口便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唐云意一把推开门,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看到云婳婉却就一蔫。他有点局促地站立,冲着云婳婉迅速点点头。云婳婉此时也被他这一下惊得睁开眼睛,只好在她脾气不错,迅速便收敛了神情,笑道:
“怎么啦?谁把咱们云意惹得这么生气?”
她一问,唐云意就委屈起来。先前那股子愤怒转变成了不甘,气呼呼地往方濯旁边一坐,先抢了他的茶喝,连续咽了两口才好似终于将那股郁结之气咽了下去似的,转头就对着方濯一阵倒豆子:
“以后我再也不说你了,大师兄,这家伙是真烦人!话都不会说,怎么他们派还没把他打死?”
方濯听了大笑,心里爽的不得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报复的快感盘旋于心头:“你知道了吧?所以说,不是你师兄脾气不好,是有人非得过来凑头挨打,咱们不给他来一下就是不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