槽,手再度盖上镜子,声音都有点颤抖了:“那、那十年前白华门灭门之事是否真的与我大师兄有关?”
这是他的第二个疑问。白华门一事在整个修真界都是异事,数双眼睛紧紧地盯紧了白华门和振鹭山的恩怨,而方濯就是这风头浪尖最危险的人物,唐云意不可能不去担心。但自始至终都没人和他说过真相,燕应叹也只字不提,他想知道,却也无处可问。
而这回终于等到了机会。唐云意将手牢牢扣在镜子上,问出口几息后,他才后知后觉,他竟然便就这样又相信了燕应叹的话。
明明最开始,他对待这枚珠子和这面镜子都是抱有半信半疑的态度的。明明最初,就算是他好奇、想问,也曾来回警示自己,不要将结果当做真相,无论得到什么,那都是“玩具”所给他的“结果”。
可现在他却又信了。无声无息、不出意料地信了。如果说第一个问题依旧可以划分到“自我安慰”上,这一句一问出来,就已经明了地表示,他再度义无反顾地一脚踏入了燕应叹所设置的局中。
珠子似乎轻轻跳了一下。唐云意当即抛却一切想法,抖擞精神,紧盯着真心镜看个不停。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它的结果,镜子里映照出来的依旧只有自己这张脸,在那斑驳的尘沙印记之中显得有些扭曲,这时他才想起,他忘吹气了。
据说这个流程前后顺序不能乱。见珠子还没碎,唐云意想了一阵,便小心翼翼地俯身又冲它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说法:
“十年前白华门灭门一事,其罪魁祸首是否是——”
话音未落,门却突然被人敲响。柳轻绮焦急的声音从门外炸响:
“云意,云意你在吗?”
“师尊?”
唐云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将镜子一拢藏起来,柳轻绮却不进来,只在外面喊他:“你师妹呢?”
“师妹?师妹?”唐云意磕磕绊绊地说,“我、我不知道!她好像观礼去了!”
柳轻绮似乎在外面抱怨了一句,具体是什么没听清楚,不过应该也不是那么友善。但此时,唐云意的目光已经完全被怀里的镜子占据——他亲眼看着镜子上的珠子跳了一跳,随即摔了个粉碎,而在珠子以下,镜面在掌中闪动着剧烈的白光。
柳轻绮还在外面焦躁地嚷嚷,这下唐云意听清楚了:“你大师兄叫我看好她,结果我就是进屋拿了本书,出来她就不见了!”
“她到底去哪了啊?我现在又出不了观微门,云意若是她来找了你,势必要告诉我!”
“这件事也别告诉你大师兄,听到没有?千万不能告诉他,他三令五申叫我看好守月不能叫她去找啸歌,这事儿要是暴露了,苦的是我!”
柳轻绮在门外来来回回踱步,没有夺门而入可能是他在最后的理智下残存的礼貌。唐云意嗯嗯称是,嘴上没停,眼睛也没停——他紧紧盯着怀中的真心镜,到最后看的满眼都是白光。他的手哆哆嗦嗦的,像夏日里被一阵狂风吹得到处乱晃的叶子,第一下摸到真心镜裂痕,第二下,手指便被狠狠地灼了一下,随之光亮骤然消失,真心镜从怀中滑至地面,当啷一声,屋内便再无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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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鹭山一贯的原则就是,外门没什么事儿干不提内门,而内门如果非教课也基本上不提外门。这还是比较常见的模式,毕竟内门和外门相当于两套不同的体系,外门管不上内门的事,内门没什么事干也自然基本上没什么话题能谈到外门,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必去观察谁,也不必羡慕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两边竟也形成了某种特殊的平衡,既不互相嫉妒,也无高贵和鄙视,也是难得。
故而始终在外门这儿转转那儿问问的门派若是想从中得到一些关于方濯的消息,注定只能碰壁。虽然魏涯山瞒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