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白?”
“我想他是这个意思,”柳轻绮的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扣着掌心,“不然我想不出来他为何要突然这么问我。师姐,你别看他近日里逍遥自在,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其实我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绝没有想象中那样好。咱们都说没关系的,他可以留下,但我知道他心有芥蒂。他怕自己成为拖累……就好像几日后白华门来振鹭山可能会出现的一切情况那样。师姐,我真的怕他悄悄地走了,再也不回来。”
柳轻绮语气低沉,说得惶然,甚至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事实上,他脸色发白,眉头轻皱,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究竟如何,只是幸好无心人只会认为他是爱徒心切,有心人却早已从中得知他的真实想法,并且暗暗记在心中。
云婳婉轻叹一口气,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想了一阵,才说道:“阿绮,若你愿听师姐的话,回去不妨一想。你不愿让他走,这是自然。可事已至此,咱们没有谁能有什么办法。倘若真放手让他去做个魔族,从此出师与振鹭山切割到底,你的确不想见,我也不想见,可新雪那药诚然有用,但也当然伤身。他若是只为了修真界这么一个单单纯纯干干净净的身份而毁了自己,你难道就可以接受了?”
云婳婉也是心里烦躁,桩桩件件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说话间也就没有多么留意措辞。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道:“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却得到柳轻绮一声苦笑:“好,师姐,我明白。我知道如果真的瞒不住,让他走是最好的。我只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罢了,不过你说的是,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只能接受。”
他起了身:“叨扰师姐了,我回去好好想想。”
柳轻绮走了,背影颇有点失魂落魄的。云婳婉坐在原地,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一直躲在后面的祝鸣妤才探出个头来,看了一眼柳轻绮离开的方向,长叹一口气。
云婳婉这才像是抓到了救星,连忙回头看她:“鸣妤,你说,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不是不近人情的问题,师尊,你根本没有搞明白师叔想说什么。”
祝鸣妤倚靠在柱子上,神色晦暗不明,却只是叹气,看着像谁没救了。云婳婉本便看他情形奇异,心下焦灼,闻言更是有些六神无主,站起身来,犹豫着说:
“我看他来得突然,却是为此事,自然以为他是不知如何抉择……”
祝鸣妤道:“观微师叔根本不是在想怎么选择,而是在想如何从这两条路中开辟出来第三条路。”
云婳婉看着她。祝鸣妤朝着门外努努嘴,淡淡地说:“他从来没想让方濯走,但又不想让他被这个身份束缚住。他来问你,是想旁敲侧击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方法。可师尊你却这样说,观微师叔心中自然难以接受。”
云婳婉道:“但这是事实,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就算是灵魔混血可以混入修真界,可前提也是他人并不能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沈长梦已对方濯有戒心,又怎么能就此放过他?就连当年的邰溯,那样聪颖的人物,也不得不离开修真界远走,现今修真界与魔族对血统都看得如此肃谨,他除了彻底选择一边,没有别的路可走。”
“他当然明白事实,但还是心存幻想,可师尊你这句话无疑便是打破了他的幻想,”祝鸣妤道,“尽管可能没有那一条路……但它现在也已经被切断了。师尊,我只看接下来,观微门可能要出大乱子。”
---
尽管近日频频出意外,但该做的事情还得做。振鹭山的“入门之战”原本在六月,但今年琐事太多,仪式一推再推,到了这个秋末才终于又回归正轨。
这样的传统已经持续了近十年。推可以,但是不能取消,几个长老前些日子一直奔波在外,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