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师尊!”现在也就叶云盏还能给他开口回应两句了,“我有数,我有数!”
叶云盏喊得干脆,说得好听,可惜他从来就没有过有数的时候。让他做饭他能把厨房烧掉,让他上房补块瓦砖他能将整片房顶都掀开,曾经还有过算个数算不出来、结果气愤得把算盘珠子一颗颗拔下来泄愤的壮举,就凭他这些光荣事迹,一年挨三百回打的事情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起疑了,师兄师姐还能给他留个双休,便已经算得上是“看顾同门情谊”。
柳轻绮赶到的时候叶云盏和凌香绵两人正围着方濯转。叶云盏脸晒得通红,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脚边胡乱躺着一柄剑,看着好凄凉,不难想象这里在不久前都发生过什么。
柳轻绮腰还在酸、腿还在痛。能劝动他爬起来可真不容易。要不是老二突然火急火燎举着剑赶到观微门一脚踹开他的门、毫不犹豫接着便喊出来一声“师兄胳膊断了!”,估计现在在这里的就不是他,而是脸上印着个茶杯印记的廖岑寒。
“胳膊断了?胳膊怎么断了?”
柳轻绮疾驰而来。说句实话,廖岑寒到的时候他还睡着,衣服也没穿好,差点连人带剑把他踹出门去。
他挽着袖口,披着头发,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过来,见到凌香绵又下意识立即将衣服往上拉了拉,也不知道在遮什么,但神色非常紧张,只瞟了一眼,便也不管是否有前辈在前,直截了当问:“不是把阿濯带走了吗,出什么事了?”
“师兄!”
叶云盏啪地一下直起身,看向他的目光惶恐万分:“你,你怎么——”
柳轻绮大跨步过去,推开他一看,就看到他的小徒弟坐在台阶上,左手堪堪托着软绵绵的右臂,小臂呈一个诡异的角度扭到一侧,满脸是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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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新雪以手盖住手腕,毫不留情,往上一推。但听“咔”的一声,方濯抵在墙上的头似乎是悄悄跳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但硬是一点声响也没流出来。
柳轻绮坐在一边,两只手耷拉着,放也不是,搭也不是。他的衣服已经被拽好了,头发也重新梳了起来,只是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喝一口水,难免嘴唇有些干裂,忐忑不安地说:“阿濯,你要是疼,你就喊出来……”
“没那么细皮嫩肉的,”祁新雪淡淡开口,“脱臼而已,没有断了那么严重。回去好好休息。”
“真没别的什么了?”
“你想有什么?”
祁新雪不知为何,看起来心情非常不好。俗话说得好,得罪谁都别触大夫的霉头,柳轻绮不敢造次,带着方濯跟祁新雪道了谢,灰溜溜地拖着他出了回风门,路上还碰上几个小弟子,一个个诚惶诚恐地对他行礼,又捧着东西结队进了屋,看着也深受师尊荼毒。
方濯的手肘现在还在疼痛。他不能说疼得龇牙咧嘴,但也至少吃够了苦头。当即垂着脸,拧着眉,面色苍白还没下去,冷汗涔涔地冲柳轻绮笑了一下,对他做了个口型:
“快跑。”
柳轻绮抿唇一笑:“这话你跟其他还想进回风门的弟子说。”
他摸摸方濯手臂,还是有点心疼:“真没事?”
“没事,”方濯笑道,“叶云盏他……怎样你也知道。一时没收好力气罢了。脱臼而已,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养个两三天就不疼了。”
说着话,两人已走出回风门。廖岑寒和叶云盏一边站一个,老远就听到他俩斗嘴。可怜叶云盏现在不占理,说不过他,被廖岑寒跳着骂了好几句,也只能支支吾吾嘴硬。柳轻绮瞥了两人一眼,叹口气,想起自己在观微门忽听此消息时的恐慌,连衣服都差点没穿好,也忍不住想捂住脸。
手腕却突然一重。方濯牵过他的手,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