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情(4 / 4)

柳轻绮的表情经历了愉悦和崩裂两种态势的陡然转变。最初他目光温和,唇角含笑,甚至在特定的角度下颇有些宠爱的意思,听到后面却瞬间变了眼神。他微微瞪起眼睛,惊恐而又复杂地看了方濯一眼,招来人一阵大笑。人还没缓过神来,便听方濯在身后笑道: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会有孩子,便不会有这个问题。”

“我最讨厌小孩了,”柳轻绮惊慌地警告他,“你不许乱想。”

“我乱想什么?你不能生,我也不能生。也没人愿意帮你生。”

“抱养的也不行,”柳轻绮道,“你休想,听到没?”

“好,好,我知道。”方濯道。他一面笑着,一面将手臂横在柳轻绮胸前,将他牢牢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肩膀,似乎是闷笑了两声,才长叹一声,声音像朵云那样轻。

“换做以前,我哪想过有这样的日子。”

柳轻绮不给他矫情的时间:“什么日子?”

方濯仰起头来看他:“老婆孩子热炕头。”

“……”柳轻绮道,“老婆呢?”

方濯的手都已经落到他的小腹上了,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问,当即一愣。他的手干巴巴地扶着柳轻绮的肚子,终于回过味来,啪地直起身。柳轻绮一把端起粥,喝了一大口,勉强将笑咽下去。但这无济于事。粥刚滚进肚子里,他就开始笑,笑得呛咳不止,眼泪都出来了。

“你……”

方濯没办法,又赶紧过来拍他。柳轻绮也不闲着,拿只花卷就往他嘴里塞。方濯咬了两口,无趣地咀嚼两下咽到肚子里,还是不死心:

“你说的‘孩子’不会真是我吧?”

“我可没说啊,”柳轻绮道,“你自己说的。”

方濯思忖片刻,随即握住了他的手:“师尊,那下次……的时候,你能不能在床上喊我一声‘好孩子’?”

“?”

柳轻绮笑容尽失,震惊突然实质化在了脸上。也许这就叫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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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涯山看他一眼,没怎么留心,只是提笔又在面前书册上批了一笔,淡淡道:“口无遮拦无法成为出师之理由。”

“我受不了了,你把他弄走,”柳轻绮急头白脸的,“这小子学坏了!”

“跟你学坏的吧。”

“怎么可能!”

柳轻绮反驳得倒是很迅猛。

魏涯山微微一笑:“好,不是和你。”他放了笔,抬起头,眼神很温和,但却莫名让人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着的微妙的含义:“那你告诉我你昨夜彻夜未归,干什么去了?”

柳轻绮沉默半晌,将手背到身后,腰也不由挺直起来。他盯着桌角,漫不经心般说:

“到演武场切磋了一晚上。”

“……”

魏涯山的手指轻轻在桌上一敲,咔嗒一声,像敲裂了柳轻绮的心。他状若无意般又问道:

“那甘棠村后面绑着的那几个白华门的弟子,又是谁的手笔?”

“……”

柳轻绮轻咳一声。

“师兄,有没有可能,我的意思是,嗯……他们就是用来练功的木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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