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偷(2 / 5)

宿醉后头疼,还麻烦人,身体与心理双重难受,早冲淡了暴饮时的喜悦。这回凌香绵拉着他非要喝,他可不敢接招,叶云盏那酒量是有目共睹的,三个方濯也喝不过他,凌香绵既然敢这么说,就说明他的酒量也不错,方濯很有自知之明,不敢触这个霉头。

但又不好说“不喝”。凌香绵太热情,叶云盏又在旁边拱火,柳轻绮在凌香绵面前又没什么话语权,拦是拦不下,就只能用点手段,他心思敏锐,手上颇有些才能,这会儿前襟加袖口都湿了个透,不过好歹只被灌了个半醉。好在东山师徒俩几年没见,比着发疯,虽然留了方濯和柳轻绮“一聚”,但不多久就彻底演化成了两人之间的互捧互灌。

叶云盏这种人,和谁都能没大没小地吵两句嘴,自然也没什么传统的“尊师重道”的认知。他向来对此嗤之以鼻,秉持着“能喝就喝不能喝就废物”的狂妄准则,几乎没有一刻停止给凌香绵灌酒,甚至连方濯都忘了,推杯换盏间,师徒俩夸赞加着互损,一杯一杯噼里啪啦往下灌,两人被晾在一旁,对视一眼,皆是一阵无奈。

最后也没什么悬念,喝酒这块,如切磋,叶云盏从没败过。他喝了一个时辰,全然没有半分醉意,反倒愈加清醒,更坐实了“千杯不倒”的名号。方濯都看得有点傻,他和叶云盏认识这么多年,倒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喝过。

此前只是听说他千杯不醉,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千杯”也不醉,方濯连喝带泼,到最后走路都有点踉跄,叶云盏却依旧脚步稳健,只是最疯狂的时候举杯高唱明月歌的凌香绵已然烂醉如泥,趴倒在桌子上,连徒弟一个零头都没有比过。

看他已经醉睡得无声无息,方濯反而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们两个连酒量都是师徒传承。”

柳轻绮正坐他旁边。他也就喝了两三口,一点事也没有。这回正静着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他。

方濯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偷眼一瞧,见叶云盏正双手双脚齐上阵,拖着他师尊要往房里塞,便趁机扶着桌子,软绵绵地倒下去,倚靠在他的肩上,极尽小鸟依人态势般:

“人家醉了。”

柳轻绮拍拍他的脸:“醉了就出去吹风,吹吹风就不醉了。”

“那我要是吐了怎么办?”

“你吐人家门里,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柳轻绮幸灾乐祸一笑,“反正最后也得叶云盏打扫,我支持你吐。”

“不行,不行!”叶云盏百忙之中大喊,“要吐回去吐!”

方濯不说话,装晕。柳轻绮一只手搂着他,顺口道:“光看你俩喝酒了,话也没说几句。一月没见了,你就不想我俩?”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叶云盏拖着已经彻底陷入醉乡的凌香绵,焦头烂额,“我先把他安顿下来——哎,不能喝还非得喝,烦人透顶!”

其实凌香绵挺冤的。他真不能算“不能喝”了,可和叶云盏比起来,又有几个人能算得了“能喝”?由此也只能忍气吞声,认了这条罪名。双臂耷拉在一边像一尾被宰了头的鱼,也不知道第二日魏涯山看到会是什么表情——柳轻绮叹一口气。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凌香绵的时候。

柳轻绮虽然知道他没醉,但终究还是心软占了上风。他抬手摸摸方濯的后脑,小声问:“真没事?”

方濯这才终于正经说句话:“你心疼我?”

“叶云盏那儿的酒是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把人喝死,就算是没喝多少,我自然也担心。”

方濯没回话,只是揽着他,又将脸往脖颈里塞了塞。脸前脖子前都热烘烘一片,柳轻绮不由仰了仰头,借着月色往他头上随便胡拉了两把:“好了,回去吧。有时候在那感觉不醉,可出来一吹夜风就难受。回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一只手却牵上了他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