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林樊掉马(1 / 6)

接下来的几日内,两人便在柳府住了下来。柳轻绮尽量专心养伤,尽管有时候并没有那么专心。他的损耗比方濯大得多,若说方濯在成功建筑起另一条魔息系统以后,他体内的两股气息终于实现了平衡,甚至还产生了某种无中生有的态势,源源不断地往外进发,而柳轻绮的体内就像一缕枯草,怎么挤也挤不出来一点水分,彻彻底底地蒸发干净了。

在终于得知这一路艰险以后,方濯就好像被钉在了愧疚的铁柱上,任谁规劝也动不了。柳轻绮从来不会拿自己的隐忍去成全别人,他做了,就真的说了,从明光派到飞乌山,一路细细数来,绝无半分隐瞒。只不过把他一路的心绪全部藏掉,搞得自己好像只是一个逃跑机器。

方濯的神色非常不好看,在听说柳轻绮的腹部甚至还受了一道伤时,他登时脸色惨白——他可还记得,刚醒的时候他甚至还把脸埋在这儿哭过。也不知道压着他疼不疼,或是进水了没有。

方濯磕磕绊绊地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你怎么不告诉我?”

柳轻绮道:“好嘛,方少侠一醒来就梨花带雨哭哭啼啼叫人好一番怜香惜玉了,哪给我机会。”

方濯自知理亏,心下歉疚万分,恨不得跪下给他磕两个头。柳轻绮赶紧制止了他,说怕自己折寿。方濯的心此刻非常脆弱,听着,心里极其难受,眼泪就又要掉下来了。

“对不起师尊,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好啦,我说这些事也不是让你觉得我多辛苦,或者多委屈什么的,”柳轻绮无奈道,“我就是想说,你师尊平常懒成什么样你也不是没见过。为了你才支棱起来,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了不起的。我为你做这些事,是因为我想保住你,所以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像你说什么的,不要你。”

“我明白,”方濯说,“我只是——”

“表哥,表哥,在不在?”

方濯的声音猛地被柳泽槐远远的大呼小叫给打断了。那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仓促的脚步声,方濯本想闭嘴不言,转头一看,却见柳轻绮的神色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非常慌张,匆忙要出门,方濯赶紧一把拉住他:

“师尊,你还有伤在身,坐着便是。小青侯那边我去招呼。”

“不行!”柳轻绮很少有这么焦急的情况,“你不知道,不可以,不行得我去……”

方濯原以为是他们之间有着什么独有的特殊问题所未解决,柳轻绮才这么急,半信半疑地松了手,却在低头时发现柳轻绮目光躲闪,与他相对一瞬,便会迅速移开。

方濯微一眯眼,若有所思。

按照柳泽槐的警惕程度,他应该早就感觉到不对了。但由于得意忘形,此时他完全没发觉气氛的诡异之处。到了柳轻绮的厢房前,兴致冲冲地一脚踹开,便见他本人坐在案前,两手交握,神色诡秘,一个劲儿地冲他使眼色。屋内寂静无声,唯有床帐随着门口吹来的风轻轻晃动,柳泽槐不知可谓,一直嚷嚷着的嗓门也闭合了,左右瞧了瞧,好奇道:

“表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来有事吗?”

柳轻绮的声音有点僵硬。柳泽槐道:“当然有事啊!看!”

他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探了出来,上面赫然托着一坛酒,封泥还没启开,但往桌上一放,便香气四溢。柳泽槐太得意了,直接就开始吹嘘自己得到此酒的艰辛过程,欢天喜地、手舞足蹈,完全没有发觉柳轻绮的眼睛都快眨瞎了,噼里啪啦吹了一通,还一屁股往案旁一坐,一把搂住他,哈哈笑道:

“来来来,你那徒弟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念叨叨,烦得要死。可把我兄弟给闷坏了吧!今日哥们遂你的愿,把酒给你带来了,高不高兴?走,赶紧趁着方濯不在,到我屋喝两盅。这样的好酒,可得配上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