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命不该绝(1 / 5)

林樊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他自己不是戒律,但他愿意遵从戒律。如果一定要进行评价,也许他就是那种格外信奉“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人。

因此,就算是他多么想跟着柳泽槐一起来到水牢,被他要求留在原地照看柳轻绮,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但他又不能忤逆自己的这么多年的认知,仅因如此一事便彻底颠覆自己二十几年的观点,总是以“他”称呼观微门主,他一时觉得不敬,二是靳绍恒已经在这儿,柳泽槐再手眼通天,还能再骗过他不成?私自收留白华门的“罪人”,又将一个“魔族”带到牢狱中,若真能掩过一段时间耳目就算了,可如今靳绍恒都到了这里,在林樊看来,再瞒下去,非但没有任何用处,还可能会对当今境况造成不可转圜的损伤。

他为救柳泽槐,也为救方濯,顶着靳长老的注视,将剑奉于他面前,沉声道:

“此剑乃由观微门主从我派以五百两银子带回,由弟子和小师叔亲自护送去振鹭山,绝无半分造假,请长老过目!”

柳泽槐喉间一哽,不由后退一步,看向林樊的眼神已变得有些复杂。林樊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知柳泽槐是否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但好在靳绍恒对此事尚有印象,他抓过此剑来,推开剑鞘,叮的一声,剑锋凛然入目,分明便是天山剑派始终为振鹭山埋藏了多年的那一柄神兵:只是不知如此多年过去,账单是否已然更新换代,柳一枕的名字还存不存在?

靳绍恒自然也是知道当日在白华门发生的变故的。骂柳泽槐的时候,他还冲在第一列,对此事自然有着相当的敏感性。见到此剑,虽然林樊并没有点明,但他却还是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当即便转身看向柳泽槐,怒目圆睁:

“柳泽槐!当日你私自放走柳轻绮,已经引了众怒。叫你好好闭门思过,思着思着,就把人思到自家来了吗?!你可知他观微师徒都做了什么?若是叫白华门知道柳轻绮此刻在我天山剑派藏身,明日便可举全派之力来此抓人!你知不知道,仅此事,我便可以往你身上加三道枷锁刑罚!你、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往自己身上敛麻烦!”

“师叔!”

柳泽槐也不含糊,见掩不过了,便扑通一声跪下,连带着身后人都跪了一片。靳绍恒暴怒之际,随手便将剑往林樊脸上一摔,林樊躲闪不及,柳泽槐连忙抬手去接,被剑鞘硌了一下掌心,擦得生疼,却来不及为自己叫屈。

“人命关天,师叔,犯下此等罪过,泽槐愿意受罚,只是……此乃观微门主座下大弟子,若他死了,恐怕会是我修真界一大损失——”

“放屁!”靳绍恒身遭骤然爆开一股灵流,像是动了巨怒,连面部都微微有些狰狞起来,“我修真界就算不比十年前英雄辈出,可也是人才济济,不是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就过不下去的!”

“再者说,幼子的确选择不了自己出身,灵魔混血确然无罪,可修真界与魔教彼此仇视至此,白华门更是被魔尊灭门,如此仇恨,柳轻绮竟然还带着他灵魔混血的徒弟去参加白华门的传位大典,并且在白华门怀疑他与当年灭门有关时直接带着逃了……你说他是什么居心?他能有什么居心?”

柳泽槐道:“师叔,此事,我能解释——”话音未落却被靳绍恒拦腰折断:

“当年柳一枕与燕应叹关系扑朔迷离,本便疑点重重,只不过后来他以身犯险,诛杀燕应叹,自己也因此而死,才让修真界记了他一功,不再追究当年旧事。”

“可如今魔尊分明未死,观微门下又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柳一枕这一功便记得不明不白。他的后人就算年少,可此事尚未定论,又如何能撇得干净?柳泽槐,你贸然留下他,还要救他,是想与白华门为敌,还是想和修真界为敌?!”

语毕,牢内空而无声。柳泽槐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