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钓鱼剑法(5 / 6)

手腕,痛得额上一阵冷汗,还没来得及叫喊出声,体内的魔息便骤然一变,如膨胀般在经脉内充盈不前,一个劲儿地向外涌动。

此时裴重魄才后知后觉,这样的魔息与他压根并不相同。方濯体内的魔息经由双掌入他体内,能让他觉得舒适,是因为此气息融合了他的心法,在体内转了两圈,便自然服帖于经络之中。

可如今体内却好似一只大火炉,蒸腾着他的五脏痛苦万分,裴重魄一把捂住心口,用力喘了两口气,眼前已然涣散,下意识冲着柳泽槐伸出手去:

“惊鲵堂主!——救、救我!”

柳泽槐大步冲他走来。但他却并不是要救他,事实上,他连一个眼神也没分给裴重魄过——他蹲下身,将蜷缩在地上、痛得嘴唇都发白的方濯扶起来,拉着他的手掌与裴重魄的心口相贴瞬间,他的额上便青筋暴起,双眼猛地泛起一阵灵流波浪,一道蓝光骤然一闪,照亮了牢房一瞬,但即刻便又重归昏暗。

可方濯身上却已发生了莫大的变化。他自己动不了,但只要有人能够帮助他触碰到他需要的东西,这张襟怀便宛如一条河流,随时向外敞开大门。方濯跪在地上,手却已经移上去掐住裴重魄的脖子,魔息源源不断地顺着他的手臂涌入眉心,他在抽搐,而裴重魄也痉挛不止。刚被吸走的魔息以一种更为草率粗糙的方式冲破他的经脉、涌回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更是叫裴重魄确认了一件事:

上当了!

这小子压根不是来攻天山剑派被抓的,也并非他的儿子,他是个被反噬的灵魔混血,但同样也是若没有他便再也救不回来的人!

裴重魄反应很快。尽管他的喉管像是压着一根木桩,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脑袋却异常清醒,当即抬手扣住方濯的手指,尽可能掰出一寸空隙来,借着这一瞬生机,他仰起头,被掐得眼睛都快鼓出去,却拼尽全力冲着柳泽槐喊道:

“柳泽槐!我知道你想救这个小子,可若把我杀了,没有魔族给他传功,他照样死!”

话音刚落,脖间力度便又紧了两分,瞬间他呼吸凝滞,脸都跟着一起发紫。柳泽槐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摸方濯手腕,人却愣怔在原地。而几乎是同时,裴重魄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有更恐怖的事情正在身上发生——他依稀感到自己整条经脉都被扯得脱离了躯壳,如同一辆马车拖着一队俘虏在荒野上奔驰。

这种被硬生生剥离的感觉并不痛苦,但却格外恐怖,有如被刀锋裁下灵魂边缘、使之完全离体,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肉身,这浑身以做基础的经脉却被牵扯着离开血肉与魂魄,收缩成一团,作势便要往方濯的掌心挤去。

方濯喉结微动,神色灰沉,却从喉底发出一声不似人的低吼。他手指用力,呈虚握状离开裴重魄的脖颈,轻飘飘往上一提,裴重魄便不由鼓起胸腔,随他动作而去。

仿若灵魂离体,人与魂魄即将便分隔两地,这种感觉与死亡是有着相当差别的,如果一定要形容,也许更像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皮削骨,可却始终还活着,只能眼瞧着鲜血落地,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却不知究竟何时才能解脱,好似一场永无期限的凌迟。

裴重魄扣住他的手腕。但无论是年龄还是现在的实力,他都已经无法与面前这个年轻人相抗衡。他看着他,也只看着他,浑似盯紧一把鬼头刀,刀锋惴惴,寒光满溢,随时便可能当头落下——

却闻“啪”的一声,仿佛什么东西落地,方濯的手僵硬在半空。他一转头,柳泽槐便拦住他的手臂,掌心一翻,便使了个巧劲正打上他的锁骨,将方濯往后连拍三步。他本随着这力道勉强站起,这会儿却又腿一软摔倒在地上,登时尘沙乱飞。

可身体却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人没有神智,却能两手成诀打坐,甫一坐稳,身上便骤然爆开一道灵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