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前有堵截(3 / 4)

,它来或不来,只有一瞬的打算,在这刹那的定夺后,便没有人能再与命运抗衡。

抖动不已的手指紧紧扣上了方濯的肩膀,将这无知无觉的躯壳紧紧搂进怀里。柳轻绮不住地亲着他的侧脸,浑身已被汗水湿透,但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里的恐惧。他在说话,但自己却全然意识不到,嘴唇翕动着,好像自己只是在喃喃些下意识的低语。

但事实上,他紧贴在方濯的耳边,对他做出了承诺:

“你放心,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救你。”

“但你要答应我,你千万不能走,阿濯……求求你,求求你,我现在只有你了。”

“你真的不能走,真的不能走,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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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真挚而慌乱的恳请也可成为一剂强心剂,更何况是一个人此生难得的哀求。也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他的恐惧,接下来的数个时辰内,方濯体内的两股气息竟然勉强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至少不似之前那般水火不容。一股不知何来的意志拖住了他的命,细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滚,可胸口气息却慢慢平缓下来。

这并非变好的迹象,但只要能多一刻平稳,柳轻绮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就能放下瞬息。他不再做其他打算,拼了命地御剑往飞乌山飞——距离明光派最近的还算是与振鹭山曾有过交情的门派也就是飞乌山了,一道剑光将黑夜猛地划开,血红朝阳骤然从云层中喷薄而出,在太阳刚刚照彻大地的瞬间,柳轻绮一头撞入飞乌山的地界,直线冲下,划出一道氤氲痕迹。

他这落地的态势绝对不潇洒,与其说是着陆,不如说是坠落。后背摔在地上的刹那,他还将方濯牢牢护在怀里,被压得闷哼一声。

这一下准头也不够,他本想直接降落在飞乌山山门前,结果头晕目眩之下,直接冲入了后山。四野全是青竹,刺得四肢又疼又痒,柳轻绮急喘两声,翻身而起,一把扶住方濯,拾起地上的剑,咬着牙往竹林往走去。

飞乌山距离明光派可也没那么近,更何况路上还得东躲西藏,也不知道明光派那群弟子到底吃了肖歧喂的什么洗脑药,穷追不舍这么久,到最后柳轻绮都有点烦了,若非面前就是飞乌山,可能他还真能回身给这些小少年一点颜色看看。一路折腾至今,灵力早就几近枯竭,仅靠着最后的意志才能让自己不至于直接与剑一同在高空坠落。他拍拍身上的碎屑,把方濯又往肩上托了托,气沉丹田,用尽全力高喝道:

“温掌门,救命,救命啊!”

喊完救命,他便彻底没了力气,一把扶住竹子,汗水压得眼睫都快睁不开。他虽然不知飞乌山具体构造如何,但后山一定也会有专门的弟子巡逻,就算这一声被温掌门本人听不见,也一定会有弟子听见。

但竹林内外一片寂静,全然无人回应。柳轻绮也来不及起疑,他倦极了,只能搂着方濯,顺着竹子缓缓软倒在地,擦了一把脸。风一吹,便兜得衣襟里一片冰凉,柳轻绮抓紧伐檀,休息一阵,便撑着地起了身,一瘸一拐地出了竹林。

但甫一出去,被汗水浸湿的视野还没完全清明,他便当机立断、掉头就跑——面前赫然是一片血肉尸山,数名穿着统一的弟子高摞而起,堆在大殿旁,如同一座血色的柱梁。飞乌山内部赫然一片死寂,鲜血流淌成一条小河,却在竹林前止了步。一人高立檐瓦上,风吹起襟袍若一条长鞭,啪地一声抽响了空气,也将那似笑非笑的声音顺风传到柳轻绮耳中:

“救什么命啊,观微门主,你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还有需要求助的时候么?”

柳轻绮看也不看他一眼,掉头便又撞入竹林中。他不认识他,但不代表着他也不认识自己。或者说,几乎所有的魔族都认识自己——鬼知道那个燕应叹回去又是怎么宣传的他,但反正,